文|斑马消费 范建

贵州百灵曾将其实控人姜伟家族，推上了贵州首富的宝座。

但在姜伟的治下，贵州百灵业绩持续下滑。他更是将手伸进上市公司，一度形成巨额资金占用，还密集变相减持公司股份，3年合计套现超过33亿元。

“苗药第一股”的光环已逐渐暗淡。

3年套现33亿

贵州百灵（002424.SZ）控股股东姜伟的资金警报没有完全解除，转让所持上市公司股权变相套现，仍是他解决自身危机的主要手段。

昨日，公司公告，控股股东姜伟与五矿证券的一笔股票质押合约已到期待赎回，其与禹慧资管签署相关协议，转让所持贵州百灵4730.36万股（占总股本的3.35%），交易价格为4.995元/股（为协议签署前一个交易日收盘价的75%），总价款2.36亿元。所得资金将用于偿还的股票质押借款。

截至本协议签署之日，姜伟在五矿证券共有两笔续存质押合约，涉及本金1.57亿元。

本次股权转让交易完成后，姜伟和一致行动人姜勇所持贵州百灵股权将降至28.66%，而在3年前，姜伟家族所持上市公司股份曾高达71.90%。

在贵州百灵股价高位时，姜伟家族几乎将所持上市公司股权质押殆尽，融得巨额资金。公司股价进入下行通道，形成资金困局。

2019年初以来，姜伟家族频频通过协议转让变相减持上市公司股票，偿还股权质押借款。

其母张锦芬在2019年1月和7月，分两次将所持贵州百灵7.38%股权，转让给华创证券，套现超过9亿元，从上市公司股东名单中退出。

其后，姜伟和其胞弟姜勇分多次协议转让所持上市公司股权，以用于偿还股权质押借款。

斑马消费不完全统计，短短3年间，姜伟家族通过变相减持，合计套现超过33亿元。

此外，2019年底至2020年9月，姜伟还通过大宗交易和集中竞价，减持公司近3000万股，合计套现近2.8亿元。

即便如此，2020年9月，姜勇仍因质押给银河证券的股权触发违约条款，被强制平仓，被动减持367.0万股。

违规占用资金

姜伟家族究竟有多少债务，减持套现数十亿元，资金窟窿仍无法填补？

他作为贵州百灵实控人和董事长，还将手直接伸向了上市公司。

去年4月，上市公司分别以2.08亿元和6100万元，接手姜伟家族所有的百灵温泉酒店以及贵州银行股权，通过关联交易，解决了实控人的部分资金难题。

酒店以旅游业为依托，最近两年，旅游行业因疫情遭遇重创，百灵温泉酒店的经营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说，关联资产转让还算是明面上的交易，那么，姜伟非经营性占用上市公司巨额资金，直接侵害投资者利益，手段拙劣。

仅在2020年度，姜伟非经营性占用上市公司资金发生额高达12.29亿元，期内偿还8.88亿元，期末余额3.41亿元；2021年1-3月，占用资金发生额4.18亿元。

为了套取上市公司资金，姜伟无所不用其极。

2020年1-4月，上市公司向供应商支付7笔货款，最大金额2.8亿元，最小金额3500万元，合计6.10亿元，供应商将这些资金划转至实控人使用。

姜伟对此仍不满足，连蚂蚁搬家的方式都用上了。在2020年度，公司市场人员分204笔提取备用金，最大单笔508万元、最少40万元，合计超过3亿元，划转给实控人使用。

另外，上市公司向供应商开具商业承兑汇票，供应商将票据贴现后所得资金，转让实控人使用，涉及资金近3亿元。

直到2021年4月，在监管层的持续关注下，实控人才全部归还占用上市公司资金。

贵州百灵的成色

姜伟今年61岁，祖籍山东，早年间随着父母支援三线来到贵州安顺。

上世纪80年代，他从贵阳医学院药学系毕业，进入当地公立医院成为一个药剂师。

他不安于端着铁饭碗的生活，6年后下海经商。

起初，他开了一个小药材经营部，借此积累了一定资本。后来，他出资1500万元，接手连年亏损的安顺制药厂。

在姜伟的主导下，公司主打苗药，通过大量电视广告投放，将旗下咳速停糖浆、胶囊在全国范围内打响了知名度。

公司于2010年登陆深交所中小板，成为“苗药第一股”。

上市之后，贵州百灵营收规模和业绩不断攀升，同时推动公司股价持续上涨。2017年，姜伟家族以165亿元财富坐上了贵州首富宝座。

财富骤然暴增，姜伟不再满足于做医药，投入巨资进入房地产、酒店业，组建赛车队、围棋俱乐部，甚至传出要造飞机的消息。

姜伟个人资金吃紧，大概率与上市公司体外业务有关。

上市公司在姜伟的带领下，亦跨界频频，皆不得善果。

2013年，贵州百灵拟投入3.95亿元超募资金，用于胶原蛋白果汁饮品（含中草药草本植物功能饮料）项目，意欲进军快消品行业，不久即变更为中药饮片项目。

2019年和2020年，公司不断蹭工业大麻和抗疫热点，而被资本市场广为诟病。

姜伟在上市公司体系内外反复腾挪，导致贵州百灵在2019年结束持续增长的势头。

当年，公司首次录得营收和业绩双降，分别同比下滑9.13%和49.80%，次年，业绩再近腰斩，1.52亿元归母净利润，已不如十年之前。去年前三季度，公司业绩再降25.05%，仅有1.21亿元。

贵州百灵的业绩成色到底如何，一直是资本市场关注的焦点。

2018年，公司营收和归母净利润分别为31.37亿元和5.63亿元，达到历史最好业绩。但这一年，公司应收账款高达23.40亿元，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净额-1.57亿元。通过这一组财务数据的比较不难看出，公司有利用账期给经销商压货的嫌疑。

随后几年，公司应收账款规模虽有所下降，但在公司资产中的占比仍然畸高。仅在2020年，公司就计提坏账准备达2.65亿元，远超公司归母净利润。

产品卖出去了，钱收不回来，公司只能通过外部筹资来保证运转。2018年，公司短期借款从上年的8.62亿元猛增至15.82亿元，2019年和2020年则达到22.02亿元和20.63亿元，这两年，公司利息支出均在1亿元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