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刘子象

俄乌军事冲突正在波及全球运输行业。

物流界人士称，在西欧工作的乌克兰卡车司机正在放弃工作，回国打仗，这加剧了欧洲物流运输业劳动力本已短缺的现象。

在乌克兰政府动员18-60岁的男性参战之后，不少在国外工作的乌克兰司机积极响应。乌克兰外交部长库列巴3月6日对CNN表示，世界各地和各行各业的2万名乌克兰国民已回国参军。

而据国际道路运输联盟（IRU）公共事务高级顾问John Kidd表示，由于情况非常不稳定，这个群体规模及其影响“很难量化”。

邻近的波兰和立陶宛等国家受影响较严重，他们每年都为“数以万计”乌克兰司机发放工作许可证。另外，Hegelmann（德国）Freda（丹麦）和Waberer's（匈牙利）等欧洲运输公司也雇佣了大量乌克兰司机。

据英国咨询公司Transport Intelligence去年8月的报告，未来几年欧洲对卡车司机的需求将达到40万。由于脱欧带来影响，英国将需6万-7.6万人，德国缺口4.5万-6万人，法国需要4.3万人，西班牙缺口1.5万人。

与此同时，被困在俄乌境内的还有其他国籍的卡车司机。国际道路运输联盟（IRU）估计，有4000至5000人滞留乌克兰。

上个月战争爆发几天后，IRU曾表示，至少有600名土耳其卡车司机被困在乌克兰和俄罗斯。从乌克兰穿越黑海到土耳其的车辆渡轮被折返或取消，迫使他们只能绕道欧盟返回土耳其。还有一些土耳其司机滞留在俄罗斯，他们试图通过格鲁吉亚返回，在俄罗斯边境面临7-10天的延误。

IRU建议汽车承运人与乌克兰国际道路承运人协会联系以寻求帮助。IRU还敦促所有欧洲国家政府，暂时免除签证和许可证的要求，或迅速提供过境签证，让所有国籍的商业司机可以通过其他路线返回家园，以及为面临安全威胁和缺乏食物、水和卫生设施的滞留司机提供人道主义援助。

不仅在陆上运输，海上运输也遭遇影响。据国际航运协会(ICS) 数据，俄罗斯海员占全球航运劳动力的10.5%（198123人），乌克兰海员占4%（76442人）。

黑海附近的航运活动遭受到了最严重的打击。由于敌对行动和港口关闭，许多经过黑海的船只被困，导弹还击中了几艘商船。自战事爆发以来，已有100多艘船只及俄乌两国船员滞留在乌克兰港口。

保险经纪公司Marsh McLennan的全球海运和货运主管Marcus Baker表示，这些风险迫使船东多支付船舶价值1%-5%的额外保险费。在上个月提高对俄罗斯和乌克兰水域的保险费用后，本周他们将高风险区域扩大到靠近罗马尼亚和格鲁吉亚的水域。

ICS表示，海员自由上下船也受到严重影响，由于领空关闭和俄罗斯航班禁令，在一些港口下船的船员无法回家。俄罗斯和乌克兰船员的换班也受到影响。

另外，他们还面临发工资的困难。虽然没有专门针对俄罗斯商船船员的制裁，但他们无法从西方制裁的连锁反应中独善其身。

ICS的一位发言人告诉英国物流媒体The Loadstar，在疫情中，很多承运人改用电子钱包和预付卡来支付俄罗斯和乌克兰船员的工资。而对俄罗斯金融系统的制裁，令他们通过国际银行系统支付工资变得困难。正如英国航运商会的一位发言人表示，他们每天都在与欧洲和国际合作伙伴讨论支付船员工资的问题。

国际海事组织秘书长Kitack Lim在上周四的紧急理事会会议上表示，人们对黑海和亚速海海员的安全和福利表示严重关切，海员不应该在该海域受到军事危机的附带损害。

分析人士说，黑海周围的问题只是冰山一角，它还给整个物流业以及全球贸易带来压力。

过去两周，一些欧洲码头运营商拒绝为俄罗斯运送货物，数百个运往俄罗斯的货柜在码头堆积。鹿特丹港口发言人Tie Schellekens表示，在鹿特丹港，一些码头已经变成了数百个运往俄罗斯的集装箱的“停车场”。

英国则执行更严格的政策，禁止俄罗斯船只进入英国港口。英国港口协会首席执行官Richard Ballantyne表示，大约有20艘船只从英国港口改道。

总部位于塞浦路斯的海运服务提供商哥伦比亚船舶管理公司总裁Mark O’Neil表示，这对货物顺畅流动的影响是“巨大的”。

一旦实施制裁和禁运，额外检查带来的连锁反应将带来延误，一些公司会自动阻止某些贸易，而海上物流链是一台运转良好的机器，“只需投入池中一小瓣花瓣，涟漪就能波及到极远。”

马萨诸塞大学伊森伯格管理学院教授Anna Nagurney对《纽约时报》表示，运输环节对全球供应链至关重要，它已经受到疫情全球大流行的影响，“现在我们又遇到了一场人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