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眼

近期，美妆集合店HARMAY 话梅关联公司上海话梅乐享企业发展有限公司被罚没88.7万元，原因是销售的大牌小样化妆品标签不符合规定。

值得关注的是，这已经不是美妆集合店第一次在小样上栽跟头，但罚金却创新高。由此这一处罚信号被行业人士认为是严管小样的开始，风口上的小样也该降降温了。

35款大牌小样翻车，话梅被罚没88.7万

根据上海市监局对上海话梅乐享企业发展有限公司（下称上海话梅乐享）做出的行政处罚书，2021年4月16日，市监局对位于黄浦区兴业路的“HARMAY 话梅”化妆品集合店进行现场检查。现场发现其正在销售的 “CLARINS 娇韵诗”品牌焕颜弹力日霜（5ml）等共计4个品牌24款化妆品的中文标签内容有缺失项。同时，上海市监局表示，另查明，其在上述案件调查期间，销售的部分化妆品仍存在中文标签有缺失项的情况。

据股权穿透信息显示，上海话梅乐享的法定代表人与北京话梅乐享科技有限公司（即HARMAY 话梅母公司）一致。

据青眼统计，这批中文标签违规的化妆品全部都是国际大牌中小样，包括蒂芙尼、博柏利、黛珂、娇诗韵等11个品牌，共计35款化妆品。其标签违规问题主要集中在标签无化妆品成分表、无生产批号、无进口化妆品备案文号这三方面。其中黛珂系列最多，涉及17个小样产品，几乎占到上述品牌总数的一半。

处罚书显示，当事人共销售上述35款化妆品的不含税（税率13%）销售金额为15.2万元，货值金额为24.5万元，库存共计1134个化妆品。

而根据《化妆品监督管理条例》的规定，“化妆品的最小销售单元应当有标签。标签应当符合相关法律、行政法规、强制性国家标准，内容真实、完整、准确。” 上海市监局表示，上述行为涉嫌违反《化妆品监督管理条例》第三十五条第一款的规定，构成经营标签不符合规定的化妆品的行为。

最终，上海市监局对上海话梅乐享作出了“没收违法所得人民币15.2万元、罚款人民币 73.5万元”的处罚，共计罚没88.7万元。

针对处罚一事，青眼今日联系到HARMAY话梅方，但对方没有表态。

据悉，HARMAY话梅2008年起家于线上淘宝店，并于2017年在上海安福路开出了第一家线下门店，2019年北京三里屯门店在社交平台的走红，让HARMAY话梅开始受到资本青睐。

今年年初，HARMAY话梅获得了约2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2.7亿元）D轮融资，目前累计已完成4轮融资。公开消息显示，目前HARMAY话梅所售的大牌以及海外小众品牌达400多个，SKU超9000个，2021年新晋合作品牌超过了百个。

货源成谜

近两年来，随着消费者需求的不断精细化，小样产品小巧便携、低试错成本的特点，受到消费者、品牌的追捧，诸如兰蔻、科颜氏等品牌纷纷在商场摆放“派样机”，通过免费派送小样来吸引消费者使用产品，从而挖掘客户。

而伴随着HARMAY话梅、OnlyWrite等美妆集合店的兴起，大牌小样更是成为了门店引流和营销的利器，小样经济市场规模快速增长。

但小样火热的背后却引发不少行业人士的担忧，“非卖品卖钱，（市场）哪来这么多的中小样。”甚至一位美妆零售渠道从业者对青眼表示，目前市面上流通的小样规模已远超行业供给量。

那么，在官方渠道以外，美妆集合店出售的小样从哪里来的？HARMAY话梅联合创始人鞠春茂在接受36kr采访时曾表示：“在目前中国的商业环境下，大牌的授权比较难拿到，他们的经销商体系很固定，不太容易打破。目前话梅的货主要来自于专柜和贸易商。”

据青眼调查了解，目前市场上流通的中小样大都来自以下4种渠道：品牌赠送；品牌专柜或内部人员转卖；“倒货”供给；走私、造假。但前两种渠道产出的中小样很少。

上述美妆零售渠道从业者告诉青眼，美妆集合店里销售的小样除了百货公司的化妆品专柜团购还有跨境贸易——没有中文标签的很多小样来自于此，也就是在海外采购的商品赠送的小样。

“无进口化妆品备案文号，当然也不排除走私和制假售假。”广州荃智美肤生物科技研究院研发总监张太军指出。根据《化妆品监督管理条例》《化妆品标签管理办法》等规定，化妆品应当有中文标签，在线下渠道销售没有中文标签的进口化妆品，或者是标签不符合规定的产品，显然违规。

值得注意的是，去年1月，杭州嘉里中心的美妆集合店Only Write被消费者举报。当地市场监管局联系海关部门协助调查，店内近3000件涉嫌走私化妆品被扣押，其中大部分为大牌化妆品小样（详见《OnlyWrite被查！牵扯出化妆品小样的来源》）。

严管小样

不难看出，化妆品小样标签不合格本质上反映的是产品来源、产品品质问题，这对整顿小样市场起着重要作用。

“化妆品监管将会越来越严，化妆品标签管理办法里有中小样（赠品）的明确规定，已经实施很长时间，只是之前没有人特别关注，很多大牌品牌方也出过官方声明，没有小样条码在售。”上述人士表示。

其中，有不少行业人士向青眼反映，严查小样，这对以小样引流为主的美妆集合店会是一拳重击。“这件事一出，明白人早已下架（不合规）小样。正规渠道来源的小样，供应不是问题，非正规渠道的话，这些美妆集合店后期肯定会受影响。”

还有某工厂方向青眼透露，“目前国内品牌、在国内生产和备案的外资品牌，监管基本非常规范和严格，进口品管理实际也在逐步规范中，小样的合规性也是重点监管，接下来就是进口品的合规。”

事实上，国家对小样监管的收紧早已从去年开始。今年年初，深圳市监局通报表示，自去年1月以来，其捣毁化妆品经营非法窝点3个，查扣各类无中文标签的整箱进口品牌化妆品2388箱，最小包装化妆品近22000余盒，预估货值金额超2200余万元，立案3宗，其中涉及假冒侵权化妆品货值金额有26万元，移送公安另案处理。

去年3月1日，天猫也发布了《关于新增天猫样品商品发布规范的公示通知》。根据天猫新规，商家发布的样品商品的定价，不得高于对应的正装商品同比例的价格。同时，样品量在原则上不超过正装商品的30%。并且，商家应在发布的样品标题中明示“试用”“小样”“样品”“试用装”“体验装”等属性关键词，提供样品的进货凭证供平台审核。

“随着国家相关监管政策以及零售平台规范要求的出台，以小样为卖点的美妆集合店或将调整采购渠道，产品的持续供应存在一定不确定性。”有行业人士表示，“现在也很难说对于小样生意具体的影响，但是小样合规问题或是今年严监管的主要打击对象。”

同时随着今年5月1日，《化妆品标签管理办法》的正式实施，对小样化妆品紧箍咒，急速膨胀的小样经济无疑将迎来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