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雷达财经 张凯旌

3月21日下午，罗永浩在1个小时内连发9条微博，对此前传出的“罗永浩最早将在下个月彻底还完债务”的消息进行辟谣。为此，其还采取了转发抽奖送一部iPhone 13的方式，邀请网友们帮忙澄清。

2018年下半年，锤子科技出现经营危机，一度欠下银行、合作伙伴和供应商约6个多亿的债务。有知情人士透露，罗永浩还债的过程中，因为利息、罚金等各种原因，最终需要偿还的债务比初始多了1个多亿，总计将近8个亿。

三年多以来，罗永浩用尽各种方式偿债，其中最具影响力的方式莫过于登陆抖音直播间进行直播带货。在他的助力下，交个朋友公司的业绩获得了惊人的增长。2022年1月交个朋友直播间发布的数据显示，2021年公司以50亿元的实际交付销售额位列抖音直播带货第一。

直播间的巨大成功，让罗永浩有底气开启下一份创业计划。罗永浩透露，其将进军的是AR行业，不过，部分行业人士对此并不看好。

罗永浩辟谣“真还传”大结局

春分已过，有关罗永浩即将还完债的消息接踵而至。毕竟去年10月罗永浩曾表示，“我明年春天就重返科技行业了。还完债的第2天……不对，当天”、“三到五月都是春天（march april and may, make the spring season……）”。

据36氪报道，罗永浩将于五月前后逐渐淡出交个朋友公司的日常管理工作，而交个朋友将支付罗永浩一笔巨额费用来获得“罗永浩”账号的3年运营权。按照双方签订的协议，未来3年罗永浩仍需在交个朋友直播间完成每年数十场的直播带货。

知情人士透露，这笔分手费在数亿元左右，而罗永浩将用其尽快了结锤子科技时代的最后债务，启动新的创业项目。新公司会落在北京，在招聘大量人才后进行闭门研发。

就目前来看，这个版本的说法得到了罗永浩本人的认可。其还回复称：“创业三部曲之二的《甄嬛传》完结篇还没正式上映……创业三部曲之三就已经建组了…虽然名字都没起。”

而另一篇出自《中国企业家》的报道，则被罗永浩指责出现了多处事实错误。

如《中国企业家》称，3月19日罗永浩在杭州做了场直播，他可能是从北京坐着房车颠簸10多个小时过来，过去两年几乎每个月甚至每周他都会有新的诉讼相关公告或被限制高消费，所以罗永浩只好弄了一辆房车来往各地。

但罗永浩表示，自己的限消令法院已经解除快一年了，所以后来出差都是坐飞机。

《中国企业家》还称，未来罗永浩会将自己的抖音账号赠予交个朋友公司，但仍会在直播间客串直播，相当于“签约艺人”，签约费1亿元左右；老罗=交个朋友30%GMV；2016年罗永浩便看好VR，其再做产品极大可能是VR/AR方向。

对此罗永浩逐一进行了辩驳，其透露自己的签约费比1亿高很多；抖音账号是转让运营权而不是“赠予”；2021年自己的直播销售GMV不到交个朋友总GMV的20%，过去几个月甚至不到公司的5%；自己要做的是AR，对扎克伯格定义的VR元宇宙是不相信的……

此外，罗永浩强调，“罗永浩最早下个月还完债务”也是谣传。“债务还完了我们肯定会第一时间做官宣的，请大家不要造谣传谣，谢谢大家了。”

“真还传”到底何时能迎来大结局？雷达财经梳理发现，有关这个问题的答案，罗永浩自己的说法也曾有过多次出入。

2019年11月，罗永浩在《一个“老赖”CEO的自白》中提到，锤子科技最多时欠了6个亿，好消息是“过去的10个月里，我们已经还掉了3个亿左右的公司债务”。

紧接着的2020年，罗永浩便投身直播带货的怀抱。当年7月，他在《脱口秀大会》上高调宣布，6亿元的债务至今已经还了4亿，预计还有一年就能还清，还计划出演一部《真还传》。

不过，2021年4月，罗永浩在直播间一周年纪念连麦和接受新浪科技采访时的口径，则变为了预计2021年年底将还完所有债务。三个月后，在《我的青铜时代》专访中，罗永浩再次提及债务，称“原本是计划五年还清欠款，但现在预计到今年年底就可以了。”

又过了三个月，罗永浩的说法改为了“明年春天重返科技行业”，并将3-5月都涵盖在了春天的范围内。“等一个重新定义春天。”有网友调侃道。

假设罗永浩不再“跳票”，其将在不到4年的时间内还清总额近8亿元的债务，平均1年还2亿。以2020年业绩数据计，这超过了60%上市公司的净利润水平。

再创业的最大底气

转眼间，罗永浩切入手机行业已是十年前的事情，如今50岁的老罗行事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锐气。

2011年11月，本专注于英语培训教育的罗永浩突然公开透露有计划推出手机，紧接着便在微博粉丝中寻觅HTC员工，并亲自前往小米手机总部与雷军面谈。2012年开春，罗永浩用“愣头愣脑，欲望强烈”来形容自己做手机的最新进展。

其还表示：“我的版本。下周就要注册一个新公司开始做手机了，每天都活在兴奋中……”

彼时的罗永浩，金句频出。“不被嘲笑的愿望是不值得去实现的”、“世界上唯一一个会做手机的人是乔布斯，但是他死了，我感觉这个重任落在了我肩上”、“和乔布斯比起来，我就差了一个现实扭曲场，但我的人格力量远胜于他，再加上这个行业全是土鳖和笨蛋，不骄傲地说，胜算很大”、“洗脸时发现额头上隐隐有一个‘王’字，忽然感到我的公司要改变世界了”……

然而，锤子手机的市场表现却让罗永浩的“乔布斯梦”成为了泡影。

十年之后，罗永浩重返科技圈，虽然其仍然会在社交平台中频繁发言，但相较此前的凌厉，现在的他要低调、平和了许多。

做手机时罗永浩曾称，之所以如此高调，是为了吸引投资人。而现在的罗永浩显然已经不再需要借助这种方式赢得和投资人见面的机会。

据报道，有交个朋友的员工透露：“为了新公司，罗永浩最近频繁见了很多一线VC，已经谈了四五轮，很多已经谈定，马上就要投了。”

与此前相比，罗永浩的最大底气，或许就是多了过去两年间苦心经营的“交个朋友”这个后盾。

正如其在澄清声明中所述：“万一下一个创业项目又失败，甚至又欠了债（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再回来做一名光荣的网络售货员。”

根据交个朋友方面数据，直播带货第一年，直播间全年带货成绩近35亿，累计观看人次超6亿；而纵观整个2021年，交个朋友直播间实际成交订单数达2932万，全年开播天数325天，获得行业奖项30个，实际支付销售额达到50亿，位列抖音直播带货第一。

事实上，目前的交个朋友已不仅仅是一家只涵盖MCN、短视频整合营销，代运营三块业务的公司。随着能力溢出和市场需求，其逐渐扩展了包括主播培训、品牌代播、SaaS系统、多平台营销等在内七块业务，并且其中四块业务都成立了子公司。

以SaaS系统业务为例，其在供应链中充当联盟团长的角色。仅2021年11月，这家名叫杭州尽微的公司，出单销售额就达到9.2亿。

这意味着，交个朋友已经成为了横跨七大业务的庞大组织，有报道称，公司员工数量在1200人以上。

但罗永浩的淡出，还是会对直播间销量产生一定影响。

新抖数据显示，2021年9月16日至12月14日的三个月里，罗永浩直播间的日平均GMV不到2000万，远低于其刚开始直播时的5000万左右。在此期间直播间销售额的高峰时刻，基本与罗永浩出现在直播间的时间高度吻合。

事实上，《中国企业家》报道中的30%也并非空穴来风。交个朋友创始人、前锤子科技产品总监黄贺在2021年12月接受毒眸采访时曾提到，罗永浩对交个朋友直播间的GMV占比还在30出头，没有完全降到30%。

不过黄贺也表示，“不能拿最早的时候，有平台加持，大力去推你，再加上当时播的场次少和现在的GMV去比。如果是对比月GMV的话，我们上个月（11月）是6亿多，而去年同期也就3亿。”

另一个令人担忧的现象是，2021年下半年来，罗永浩直播间出现了越来越多交个朋友自己投资扶持的新消费品牌，如什么马、重新加载等，但即使在有罗永浩的情况下，这些新消费品牌的销量也不理想。

上述90天内，重新加载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会登上一次罗永浩的直播间，但累计销售额仅719.8万。作为对比，同样孵化于抖音的水家电品牌熊小夕在9月15-25日参与抖音活动期间，GMV超380万；Spes诗佩丝在10月13-19日期间GMV超815万。

在业内看来，扶植品牌自播已经成为了当前直播带货的行业趋势。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罗永浩走后交个朋友还需独自面临不小的挑战。

罗永浩做AR，会重蹈锤子覆辙吗？

罗永浩AR新项目，并不被外界看好。

有观察认为，创业十数年来，罗永浩的辉煌时刻主要来自其基于网红身份下的IP变现，而这也是其从业以来最擅长的事，至于其他领域，罗永浩还从未证明自己。

值得一提的是，此前造手机时，锤子科技的团队中有不少能人。比如前华为荣耀经典系列产品研发的关键人物，后任锤科产品线兼硬件研发副总裁的吴德周；2018年后跳槽至阿里，还设计了北京冬奥会火炬外观的前锤科工业设计副总裁李剑叶；2018年后去了OPPO，担任子品牌realme设计总监的原锤科UI设计总监肖鹏；原荣耀副总裁、锤科后期重要人物彭锦洲等。

即便如此，这个曾经的“梦之队”也没能实现罗永浩的“理想”。

更何况，当下罗永浩选择AR领域的时间节点与十年前选择智能手机并不能同日而语，AR真正的落地应用还处于早期，其在资本市场的风头甚至还不如VR。

此外，AR还是一个需要倾注大量时间与资金的项目。3月20日刚刚获得复星集团C轮7亿元融资的国内AR领域领军企业Rokid，其背后的杭州灵伴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14年，至今6轮融资总计获得的金额在30亿元人民币左右。

而Rokid创始人Misa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公司的AR产品，从研究到真正在to B行业落地，差不多走了5年。

罗永浩的理想是宏大的，1月时其曾在回复网友时称呼自己未来进驻的领域为“下一代平台”，这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其对自己事业的目标定位。

这一次，罗永浩能像直播一样，创出奇迹吗？雷达财经将继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