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春派》里的高中生居然,到《山河故人》里的张到乐,《德兰》中的信贷员小王,再到《少年巴比伦》中的工厂小青年路小路,最后到《六弄咖啡馆》中的台湾学生小绿。四年来,董子健似乎走了一个圆,从学生又回到了学生。然而,经过《德兰》等电影的历练,他早已不是当年《青春派》时的董子健。不仅演技得到了有目共睹的成长,对表演和电影也更加认真与熟练。
我作为一名观众,机缘巧合之中,在上海电影节、北京大学生电影节、北京师范大学点映活动等不同场合看到了董子健演的这些电影,也看到了他的成长与进步。其中三次见到董子健本人,上次见他站在上海影城大堂里等电影开场,没有前呼后拥的记者粉丝保镖,就像个邻家男孩一样亲切。
上海电影节中,董子健主演的《德兰》获得金爵奖最佳影片大奖。电影节后,巴塞电影得以专访董子健,听他聊旧作,谈新片,说说对各个角色的看法。他最难忘的是哪个角色?对感情是如何看待?神秘的新片《捉迷藏》有何值得期待的戏份?在访谈回答中都有呈现。
巴塞电影:《德兰》是你从影以来的第二部作品,在今年上海电影节《德兰》的见面会上,你说这部电影让你“第一次认识到如何去演戏”,“第一次真正以一个演员的身份接触电影”。能详细地谈谈这部戏对你表演的影响与收获吗?
董子健:我觉得最深刻的是走路的时候吧,突然发现走路也可以演戏。拍这部戏是一段非常美好的回忆,算是我第一次主动去以一个演员的身份去演一个电影。在语言、行为、动作、神情上都是有很大挑战的。包括在拍摄期间生理上也是有很大的挑战,尤其是在高原,跳蚤有很多,要减肥,受不了。当然为自己喜欢的事情受苦,就觉得回忆不起来那个苦是什么。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蛮美好的一段时光。那时候就觉得很开心,很舒服,没有任何的事情在困扰你,在烦你,就只有电影。
巴塞电影:《德兰》中,你扮演的小王作为外来者闯入了这个村落,看到了当地一些风俗习惯,也对德兰产生了难以诉说的感情。最终,在明明有机会与德兰在一起的情况下,他却选择了独自离开。他为什么这么做?你认同这个选择吗?
董子健:他觉得他这样很高尚,很伟大,也很尊重德兰。同时德兰的家庭状况是那个样子的,家里可能就靠她自己,她走了一家人怎么办?也可以说他了解德兰。我觉得爱一个人,尊重和让她自己做选择很重要。
巴塞电影:你在《山河故人》中扮演的张到乐生在中国,长在澳大利亚,和你本人有很大不同。片尾,他放弃了回到故乡的想法。你认同这个角色的选择吗?
董子健:也没有放弃吧,只是电影到这里结束了。
巴塞电影:你觉得他真的完全忘记汉语了吗?(片尾他曾对着大海自言自语:涛)他与父亲只说英语,会不会只是他不愿意说汉语,是父子隔阂的体现?
董子健:我觉得也许是一种选择性遗忘,因为他很早就跟着父亲去了澳大利亚,而且语言环境对一个人来说也挺重要的。
巴塞电影:《山河故人》中,张到乐与大他40岁的Mia有了一段忘年恋感情。你认为这是否与他童年母爱的缺失有关?张到乐是否有恋母情结呢?
董子健:可能大多数人会觉得多少有一些关系吧。我觉得……对于到乐来说他不知道,而我演的是到乐,所以你让我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到乐爱英语老师,在我们拍戏的时候,这个可能是我唯一能说的。
巴塞电影:《少年巴比伦》让人想起《阳光灿烂的日子》《钢的琴》等片。既是国有工厂落寞的挽歌,也有着懵懂少年对女性的迷恋。去除了政治隐喻的内容后,依旧有些魔幻现实主义色彩。主角小路在工厂里只学会了拧螺丝换灯泡,还追女人,打架,想着“上夜校”。你怎样看待你所扮演的小路这样似乎有些浑浑噩噩没有目标的一种生活方式?
董子健:其实我觉得他也不是没有目标,或者浑浑噩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日子是过给自己的,冷暖自知。
巴塞电影:在《六弄咖啡馆》中,你扮演一个台湾中学生。在接演这个角色的时候会不会有压力?毕竟大陆学生和台湾学生在穿着口音、意识形态、文化教育等方面差距很大。为了演这个角色做了哪些准备和努力?
董子健:了解人物生长的环境和一些文化,要知道他在什么的情况下会做出怎么样的反应。语言方面肯定是要努力的,也有请老师教我,包括后期配音之前,也是先和老师学习发音。
巴塞电影:相比《那些年》等其他青春片,《六弄咖啡馆》前半部分并没有标新立异,基本上是相似的剧情和拍摄手法。但结局不落窠臼,没有俗套的大团圆,而是有些悲剧色彩。在你看来,如果没有母亲去世这最后一根稻草,小绿有没有可能与女主角复合?他会不会重新开始乐观而努力地生活?
董子健:一切皆有可能,感情的事谁说的准呢。我觉得能挺过最绝望的日子,还是会选择重新开始的。
巴塞电影:谈谈新片《捉迷藏》吧。这是你与刘杰导演第三次合作了,这次你没有演主角。关于你的角色,和刘杰导演以及霍建华、万茜、春夏等演员的合作,以及拍戏过程中的所见所感,有什么要分享给观众吗?
董子健:和大家合作非常愉快,大家都很专业。我在戏中是一个被误以为是凶手的人,跟霍建华有一场非常激烈的打戏。《捉迷藏》其实是一个有点心理悬疑的片子,因为它有韩国的原版,当我们看到中国版的时候,会觉得它跟韩国版有很多不一样。
巴塞电影:你出演的这几部电影中,角色背景都不太一样:有大陆中学生,也有台湾中学生;有海外长大、满口英语的富二代,也有中专技校出身的三线小城化工厂的普通职工;甚至藏区的汉族少年。你觉得最有挑战性的角色是角色?最喜欢,最难忘的是哪个呢?
董子健:每一个角色我都很喜欢,都像是自己的孩子。但是最难忘的应该是《德兰》的信贷员小王。拍《德兰》没有剧本,角色又离我自己的生活非常远,如果没有接这个角色,我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体验这样的生活。
巴塞电影:我也注意到,这几部电影中,你演的角色虽然背景不同,但性格、经历有共同点:这个角色都和一位女性有感情方面的纠葛,而且往往要么是追求者,要么处于较为被动的地位。在电影片尾,角色都很茫然。《少年巴比伦》《德兰》尤其如此。生活中的你在感情方面是这样的性格吗?未来会尝试挑战其他类型的角色吗?
董子健:我在感情方面属于被动的人,可能不会主动追求,就是觉得如果双方都觉得合适,就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当然,我也一直在尝试不同的类型,其实大家现在可能看到的我的作品青春片多一些,但是如果你都有看,会发现这几个角色人物性格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巴塞电影:你出演的电影基本都是中小成本投资的电影,有偏商业的《青春派》《六弄咖啡馆》,也有偏文艺的《德兰》《山河故人》。你曾说过,出演《六弄咖啡馆》是因为很喜欢原著小说。那么在你选剧本选电影的过程中,还会考虑哪些因素呢?
董子健:首先它有想表达的东西,这是电影最基础的东西,不管是商业片还是文艺片,都应该有他自己想表达的东西,起码有表达。现在也会权衡团队、整个阵容等,也会有点考虑,但首先还是以剧本为主。
巴塞电影:未来有可能出演大投资的商业大片吗?
董子健:有可能啊,现在找过来的商业片还挺多的。
巴塞电影:我发现在电影票App“猫眼电影”中,你不仅作为电影主创点评了《山河故人》,还点评了《地下》《热情如火》《暴雨将至》《德州巴黎》四部电影,都是影迷心中的经典作品。你平时会看很多电影吗?最喜爱的电影有哪些?
董子健:有时间就会看,也喜欢看。喜欢的电影有很多啊,比如《站台》《实习生》《这个杀手不太冷》等。
巴塞电影:除了演员之外,你还是一个电影投资人。投资了《少年巴比伦》《捉妖记》。未来还有哪些计划?你投资电影的意向和你出演电影的品味选择一致吗?还是会分开来看待?
董子健:首先,我觉得年轻人做的比较适合我。然后,比较认真的电影,或者说,比较明确、有表达、有深度的电影。商业片其实也有,也理所应当。作为电影,就应该有它的表达,只是现在很多人拍的都没有表达而已。
巴塞电影:除了电影行业,你还关注很多社会方面的事情:雾霾问题、美国的医疗制度等。在国外,你也会观察当地的人和事。你有什么收获和感悟?对你拍电影有怎样的帮助?
董子健:拍完《青春派》之后去美国差不多待了两年。不同的地域文化会带给你不同的感受,可能在美国感受的就是文化很自由,整个人很放松,对于拍电影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和不同年龄、不同地域的人聊天,会有一些我这个年龄还没经历的事情,也会有一些阅历的累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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