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连线Insight 王慧莹

编辑|周晓奇

字节的社交梦，还在跳动。

据天眼查显示，字节跳动最新的一笔投资用来收购北京波粒子科技有限公司，这是一家专注于二次元虚拟社交世界的科技公司。

据VR陀螺报道，波粒子团队成员已整体并入字节跳动，创始人马杰思目前主要负责字节的VR社交业务。

这是继去年收购VR硬件Pico之后，字节跳动在元宇宙领域的又一动作。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字节跳动选择从社交切入元宇宙。

毫无疑问，这意味着字节跳动将继续在元宇宙领域发力。如此大手笔的动作延续了字节跳动一贯的风格，即押注一个赛道后、不停地“买买买”。

这背后，更深层的意义是，字节跳动想要通过元宇宙社交支撑起自己的社交梦。

这些年，字节跳动在社交领域的动作不断。在多闪、飞聊折戟后，抖音扛起了字节跳动的社交大旗。从2019年开始，抖音接连上线了多个社交功能，试图分得社交的大蛋糕。

但这并非坦途。在竞争激烈的社交赛道中，抖音的社交功能并没有普及，至今依然难以在社交领域分得多少蛋糕。

此时，元宇宙风口来了，虽然远未到成熟阶段，但提前押注，或能抢得先机。

如今的元宇宙社交，还是初级形态，推出的产品多数差强人意，而字节跳动将社交梦寄托在元宇宙上，能做到什么程度？胜算又有多少？

1、收购元宇宙社交公司，字节再下注

在国内元宇宙的故事里，字节跳动是具有风向标意义的存在，一举一动都被行业拿着放大镜观望。

近期，字节跳动再次出手，收购了一家元宇宙社交公司波粒子科技。早在五月份，波粒子科技创始人马杰思便将脉脉的个人认证改为“字节跳动Pico社交中心负责人”。

据悉，Pico社交中心是字节跳动新设立的负责VR社交的业务部门，除了马杰思担任负责人外，波粒子科技原有团队50余人也被整体并入到Pico社交中心。

波粒子科技CEO马杰思是VR行业的老将。公开资料显示，马杰思曾在人工智能公司格灵深瞳任产品经理一职，之后进入HTC VIVE担任VR行业应用负责人。

随后，更为行业熟知的，是马杰思担任小米VR高级总监。他主导了小米和Facebook旗下虚拟现实头戴制造商Oculus的合作，推出Oculus Go的中文版——小米VR一体机。与此同时，马杰思开发了名为“米世界”的VR社交产品。

直到2019年小米VR团队被传解散，马杰思离开小米，随后便创立了波粒子科技。公司推出了一款名为“Vyou微你”的二次元虚拟社交应用。APP上线还没到一年，用户量已经逾越百万，数据最好的时候，当时热门榜上极火的摩尔庄园排第一，“Vyou微你”排在第二。

这样的成绩也让波粒子备受资本青睐。成立仅三个月，公司完成了险峰K2VC的千万级天使轮融资。2020年9月，波粒子科技获得由经纬创投、源码资本、知春资本投资的A轮融资。

目前，波粒子官网显示，其正在打造一款虚拟Avatar的虚拟社交产品，先从轻量级手机App单点切入，最终成长为一个跨越Mobile/PC/VR/AR的多平台虚拟世界。

值得一提的是，对于元宇宙社交，马杰思曾在2018年的Unite大会上公开表示，从移动VR应用场景来看，尤其是To C端的VR应用场景，社交一定是非常重要的环节。

社交是字节一直想突破的赛道，这也让此次的收购看起来更像是一场“合作”。

结合各家大厂对元宇宙生态的布局，波粒子加入后的字节Pico社交中心，未来或许也将诞生一款如Meta旗下Horizon World那样包含社交、娱乐、会议等多种场景的元宇宙内容平台。

除了收购公司外，字节跳动还在为新项目招兵买马。

字节跳动发布的招聘信息显示，Pico社交中心目前正大量招人，招聘岗位涉及社交研发、销售运营、视觉设计等，其中社交测试组长、社交研发负责人等岗位月薪均在10万元左右，资深SLAM算法工程师一职的月薪更高达20万元。

此次收购波粒子后，字节跳动在元宇宙内容生态上也有了重要补充。

在此之前，字节跳动已经从游戏、VR硬件等多个切口切入元宇宙。去年开始，字节陆续推出游戏平台“朝夕光年”、收购游戏公司沐瞳科技、收购VR硬件公司Pico、还与乐华娱乐联手推动虚拟女团A-SOUL出道……

值得关注的是，字节跳动的每一个动作，似乎都与元宇宙息息相关。如今，加码元宇宙社交，无疑为字节跳动的元宇宙梦再添一把火，也预示着字节跳动将继续加大对元宇宙的投资。

2、元宇宙社交现状：“雷声大、雨点小”

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交需求。

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新媒体研究中心发布的《2020年-2021年元宇宙发展研究报告》指出，参与、化身形象、场景化社交等是元宇宙的价值来源。此外，报告中还以大篇幅内容强调了“社交”在元宇宙生态中的重要性。

巨头们的动向更像是风向标。去年年底，社交巨头Facebook改名Meta，犹如一条鲶鱼搅动了元宇宙的社交市场。

今年2月，元宇宙社交APP“啫喱”横空出世，顺势登顶App Store首位；百度推出元宇宙社交APP“希壤”、字节开始内测“派对岛”；天下秀推出虹宇宙、映客改名映宇宙……

资本也在闻风而动。去年12月，元宇宙社交平台Rec Room宣布完成1.45亿美元的融资；同月，元宇宙虚拟社交平台Zepeto获得约合1.89亿美元的B轮融资，成为估值超10亿美元独角兽；今年2月，元宇宙社交平台BUD也宣布完成1500万美元的A+轮融资。

当大家还没有搞明白元宇宙是什么的时候，元宇宙社交已经异常的火爆，成为玩家入局元宇宙的新姿势。

但明显的特点是，上述的动作都有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意味。卡顿、体验不佳、产品下架，没有哪个元宇宙社交产品做到了真正长久地爆火。

以啫喱为例，爆火没多久便下架。在被曝出“隐私泄露”之余下架后，更关键的是没有让用户真正感受到元宇宙氛围，反而是回归到了一款“捏脸”软件，并神似QQ秀。

同样的，虹宇宙热度下降，派对岛也没掀起多大水花。

这些事实都在说明，当现实世界转换为虚拟世界，社交的故事变得更有意思，但也更同质化。对比市面上现有的元宇宙社交产品，都只是在原有社交产品的基础上，进行了简单的场景和人物形象的升级。

换句话说，本质上，大部分元宇宙社交产品本质上没有摆脱传统产品的社交玩法。

还需要关注的是，如果说元宇宙社交市场还未成型，那游戏、硬件设备这两个更接近元宇宙的入口，同样需要时间来打磨。

以字节跳动收购Pico为例，这无疑是VR硬件设备赛道中的大动作。一如当年Facebook收购Oculus一样，字节跳动想要“复制”Quest的成功，迅速抢占市场，借Pico成为国内VR的领头羊。

但这是个重投入、且短期看不到回报的生意。参考Meta，其花了七年的时间不断完善其VR产品外观、性能，投入大量资金，直到2022年Quest头显才达到1480万出货量。

字节跳动也正在面临相同的问题。从收购Pico开始，字节跳动完美诠释了“金主”的角色。从开屏广告，到广告视频插播，再到直播间，字节跳动通过抖音给予了Pico“全家桶式”的流量支持。据新浪财经报道，今年5月，字节跳动将Pico 2022年的销售目标从此前100万台调高至180万台。

更重要的是，硬件+内容生态的组合拳，字节跳动还需要时间打磨。如果没有合适的内容与场景，消费者不见得买单。比如，Pico依赖于SteamVR，游戏数量只有200多款，而Quest平台有上千款游戏。

事实上，此次，字节跳动也是想通过收购波粒子科技来补足元宇宙生态的拼图。但元宇宙社交究竟是什么样？目前还没有人能给出确切的答案。先入场的玩家也不代表胜利，一切还要等到技术落地再说。

3、字节跳动：到元宇宙寻找下一个微信

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中对于人与城邦的关系有这样一句描述：“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灵。”

从长远来看，社交的意义不亚于衣食住行，这也是巨头们想要寻找下一个“微信”的原因。

和很多巨头一样，这些年字节跳动一直试水社交产品。2019年字节跳动创始人张一鸣曾在字节7周年上演讲道，“有很多朋友问我，为什么要做社交，公司内部也有反馈，别跟某公司竞争，压力很大的。”

即便是有压力，字节跳动还是做起了社交。同年，字节跳动连续推出两款社交产品，一个是多闪，一个是飞聊。前者主打视频社交，后者主打兴趣社交。

起初，多闪的出世被字节跳动寄予厚望，更被外界看做是微信的竞争对手。彼时，多闪主打“短视频+社交”特点，背靠流量池抖音，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在有“APP工厂”之称的字节跳动，只有多闪拿到了产品发布会特权。

值得一提的是，同一天，还有由快播创始人王欣主导的马桶MT、原锤子科技CEO罗永浩主导的聊天宝两款社交产品发布，三家社交产品同时“围剿”微信，社交的场子热起来了。

相比于高举高打的多闪，飞聊的出现显得有些低调。彼时，字节跳动内部没有高管宣传，只有欢聚时代董事长兼 CEO 李学凌远程给飞聊打Call。他朋友圈发文表态：我赌张一鸣的飞聊能够成功。因为我看到了太多成功的因素在里面，我觉得机会真的可能来了。

但终究事与愿违。多闪和飞聊“昙花一现”，逐渐地失去了声音。这期间，伴随着彼时多闪产品经理徐璐冉、飞聊产品经理单祎的变动，多闪被并入抖音、飞聊停运。至此，字节跳动社交梦被按下暂停键。

尽管字节跳动的社交梦屡战屡败，但野心却一直还在。

在社交产品相继失败后，字节跳动选择了另一条社交道路，即围绕王牌APP抖音，上线多种社交功能。

2019年8月，抖音内测群聊功能，标志着字节跳动的社交大旗开始转移到抖音手中。2020年年初，抖音战略部定下的三个优先级方向：社交，电商，出海。随后，抖音接连上线“连线”、“视频聊天”、“朋友”、“抖一抖”、“一起看”等社交功能，覆盖熟人社交和陌生人社交。

在“创新大会2021”上，字节跳动CEO张楠表示，抖音的社交功能是个自然发生的过程，用户的表达互动需求在抖音内部开始发酵，促进了抖音的社交。

但面对微信这座大山，目前抖音的社交依然不算很出圈，抖音承载了字节跳动太多的期待，在社交这块，依然处在突围阶段。

从这点上看，字节跳动此次收购波粒子科技，入局元宇宙社交，与其说是为了元宇宙，不如说是为了社交。此外，去年9月，据Tech星球报道，字节跳动内部正在开发一款元宇宙社交产品“Pixsoul”，主打AI捏脸功能。

元宇宙是一个新世界，字节跳动的社交梦也迎来了新战场。尽管如今元宇宙社交世界很荒芜，但这是最可能再创微信的地方。

正如马杰思曾公开谈论VR社交，“接下来有几个趋势，游戏是其中一个，视频相对来说也是比较成熟，重要的就是怎么把游戏、视频与社交融合起来”。

去年，决定卸任字节跳动 CEO时，张一鸣表示，会放下公司日常管理，以十年为期，为公司创造更多可能。

这个十年，也正是元宇宙和社交形式或发生颠覆性改革的发展时期。字节跳动想要从耕种到收获果实，需做好打长久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