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财富质点 周鑫

编辑|林一

“和趣店预制菜的合作是单次，没有深度合作，也没有后续合作。接错了一份工作，疏忽又愚蠢，真的，活该被骂。肠子都悔青了。”

7月26日，通过《奇葩说》走红的傅首尔就“与趣店预制菜合作”发文致歉，引发关注。当天晚些时候，明星贾乃亮也发声明宣布解约。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

多年前，三十出头的罗敏创立趣店走向财富巅峰。如今虚岁四十的罗敏，做了预制菜却引发铺天盖地的争议，或许更为困惑了。

过去几年，从趣分期到大白汽车，再到趣店预制菜，罗敏的每次大动作都离不开分期贷款。但诸多转型并不顺利，今年一季度，趣店实现营业收入2.02亿元，同比下滑60.9%；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亏损为1.43亿元。

以校园贷发家的趣店，昔日背负的沉重“原罪”，成了罗敏的阿喀琉斯之踵。

预制菜争议

一切源于7月17日的一场直播。

7月17日，趣店717吃货狂欢节在抖音“趣店罗老板”直播间举办。在直播间中，趣店预制菜项目负责人杜昶旭、趣店创始人兼CEO罗敏、红人傅首尔、趣店预制菜代言人贾乃亮相继上场进行直播带货。趣店罗老板更是从早上6点半就开始了直播，累计直播时长达到19小时21分。

数据显示，该场直播带货场观人次9587万，单日累计售出956万份，抖音账号“趣店罗老板”单日累计新增粉丝397万。其中销量的主力军是59.9元的水煮鱼，单款商品的销量就超过了100万。根据蝉妈妈数据，单场累计销售额达到2.5亿。

7月18日，趣店召开“趣店预制菜”品牌战略发布会，会上，罗明宣布趣店将正式进入预制菜赛道，并称未来三年要支持10万用户开线下门店。

当天晚上，罗敏更是在直播间喊话宝妈加盟预制菜，称“每天只需卖出50份菜，每月可轻松赚到大几千”。同时罗老板表示，门店创业计划店面小、投入低，更不加收加盟费，还免费提供一年无息贷款。

不仅如此，在前期的宣传造势中，罗老板还豪气送福利，用户只花1分钱就能买到一份酸菜鱼。

如此种种，瞬间引爆网友敏感的神经。一方面，1分钱买酸菜鱼，薅羊毛很开心。另一方面，罗老板大手笔“砸钱营销”，不禁让人联想到他的发家史。

有网友表示，“本来打算贪小便宜抢酸菜鱼，但知道他是搞大学生贷款的那位就果断没抢”，还有网友称：“预制菜只是他收割的前戏，后面就是加盟，想加盟没钱怎么办，没事我们还有网贷帮你。网贷才是他盈利的地方。早期靠学生发家，现在想靠加盟骗人网贷起来。吃人不吐骨头。”

成败校园贷

“趣店创始人，2005年北漂创业，创业十二年，2017年带领公司趣店（QD）美国上市；为2017年美国第四大IPO；2021年二次创业预制菜行业，期望能为全球数亿消费者提供方便好吃干净的食品；也希望通过努力为人们的生活带来一些微小而又美好的改变。”趣店罗老板的抖音账号如是介绍到。

光看介绍，就能脑补出“草根逆袭”、创业成功走上人生巅峰的励志故事。事实真的如此吗？

2014年，北漂近十年的罗敏在北京三元桥成立了趣店前身趣分期，瞄准大学生群体，经营校园网络贷款业务，即校园贷。

公开资料显示，当初罗敏为了快速占领校园市场，雇用了大批大学生发放传单，一月时间趣分期扩展到了全国300个城市。彼时，“零首付”，“不用卖肾就能买iPhone”这些宣传吸引不少大学生。

当时，互联网金融正蓬勃发展。趣分期短时间内获得了大批资本青睐，包括蓝驰创投、昆仑万维、源码资本等，仅2014年3月至2015年4月一年出头的时间，趣分期就获得了5轮融资，融资金额合计超2亿美元。

随后，趣分期还获得蚂蚁金服、国盛金科投资。

2017年10月，趣分期已经升级为趣店，并在美国纽交所上市。上市初期其股价创下35.45美元/股的历史高点，总市值一度升至115亿美元。当年，34岁的罗敏也以125亿身家登上《2017胡润80后富豪榜》第7位。

然而，趣店上市即高光，自此之后股价一路下滑。因股价长期低于1美元，今年上半年趣店两次收到退市警告。截至当地时间7月26日，趣店股价为1.15美元/股，总市值2.9亿美元。

另一方面，校园贷的后遗症早已显现。由于学生不太具备还款能力，面对“利滚利”而又无力偿还的网贷，走上了跳楼、自杀的绝境，校园贷被推上风口浪尖。

公开资料显示，从2016年到2017年底，监管多次出手整治校园贷，校园贷平台相继退场。

2016年7月7日，罗敏决定砍掉趣店所有校园贷业务。

后来罗敏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那天我决定砍掉趣店所有的校园贷业务，砍掉业务不可怕，可怕的是公司一千多人的团队怎么办。这就跟曹操做战一样，你以前是陆军作战，现在要用水军来打东吴，但我们没有水军，接下来的决定是超过公司一半的人要离开公司，重新招募水军。”

即便如此，趣分期也成了趣店洗不掉的“污点”，罗敏为此发文致歉。

2017年10月，一篇《趣店罗敏回应一切》的文章流传开来，在文章中，罗敏回应表示，“凡是过期不还的，我们这里就是坏账，我们的坏账，一律不会催促他们来还钱。电话都不会给他们打。你不还钱，就算了，当作福利送你了。就这样。”

然而就是这段有失专业水准的回答，引起了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嘲讽。

随后，2018年1月，罗敏在其个人微信公众号上发文——《，我犯了哪些错？》文中罗敏向外界剖析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从上次接受采访‘回应一切’到现在，两个多月过去了。这两个多月里我一直在反思，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比较负面地看待我们。回头来看，还是因为我当时不够成熟。”

“在2017年10月18日趣店IPO后，成人礼来的太快，作为一家上市公司CEO，我其实还没有做好面对公众的心理准备。”

“我的心态在当时是有问题的。我记得当时的我非常委屈，心中想着，我们这么乖，这么积极主动合规，为什么还要枪打出头鸟啊。那时的我，心态出现了失衡。”

“作为一家公众公司的CEO，已经站在了聚光灯下，内心却又排斥和公众直接沟通，这是我在认知上的一个错误。认知错了，后面的形势就无法控制了，接连出现车祸。”

“我作为企业家享受到了新时代的红利、市场的红利，成为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CEO，在看到公众有人质疑我，有媒体diss我的时候就心里不爽，这完全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甚至一度有点抵触情绪，这是非常不对的。”

“还好我快速理解了这些道理。所以我开了这个公众号，和大家直接沟通。我真心觉得接受公众的监督，接受一切的批评意见，有则改之，无则笑之，才是一家上市公司CEO应该拥有的胸襟，也是带领企业基业长青的重要一环。”

趣店转型不畅

校园贷业务被禁止之后，趣店尝试过多项业务，但都未能带动趣店不断下滑的股价和业绩。

就在趣店上市同一年，即2017年，罗敏带领团队孵化出了大白汽车，这是趣店集团旗下的汽车新零售项目，定位“年轻人的第一辆车”。

然而据报道，趣店集团在财报中表示，基于开放平台的巨大机会和汽车行业风险的不确定性，战略上全面收缩大白汽车业务，公司将于2019年5月21日起停止大白汽车的新车销售业务。对于大白既有用户，保留总部运营团队，并在全国范围内设立20余家售后服务中心持续跟进用户服务，所有用户还款、续保、过户、出险等权益和售后服务均不受影响。

目前大白汽车官网显示，真10%首付，新车开回家。还介绍了大白汽车分期的优势：首付低，一部手机钱；审核简单；超低月供；超低申请门槛。

2020年，罗敏又开辟了新业务，上线跨境奢侈品电商平台万里目，号称要补贴百亿；同年年底，趣店又推出新产品“万里目少儿”，进军在线教育领域。

未曾想到，2021年，教育行业迎来政策大变局，其后，罗敏在朋友圈发文“告别”万里目少儿。

《财富质点》注意到，目前万里目的小程序系统处于更新维护中。另据企查查显示，趣店旗下的厦门万里目奢侈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万里目奢品）也于近期被注销。

万里目奢品成立于2020年，经营范围包括箱、包零售；互联网销售；互联网信息服务（不含药品信息服务和网吧）等。股权穿透后，万里目奢品大股东为厦门趣店科技有限公司，后者为罗敏100%持股公司。

对此，网经社电子商务研究中心网络零售部主任、高级分析师莫岱青分析，趣店的主营业务在不断收缩，“助贷”曾是互金平台的香饽饽，随着监管态度的逐渐趋严，这块业务逐渐淡化。趣店从现金贷到互金，然后相继做了大白汽车、万里目电商、万里目少儿等项目，但这些项目均不成功。在这样的情况下趣店核心竞争力渐失，急需开拓新路径，下注预制菜，或许是最后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