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无冕财经 施燕芬

编辑|易鸣

主营业务量价齐跌，小米似乎早已预料到，因此甩卖房产、裁员、发力IoT业务回血。如今，造车正成为小米的新希望。小米曾放言，在2024年实现首款新能源车量产。但深陷低谷的小米，还能按时赴约吗?

在 “迷失彷徨”的演讲中，雷军似乎“预言”了小米(01810.HK)的低谷。

8月19日，小米公布了今年第二季度业绩报告，主营业务手机量价齐跌。

小米手机平均售价在上季度创下1189元的历史新高后，这一季度降低至1081元，是三年来卖手机最便宜的第二季度。二季度618电商促销活动，小米契机消化库存，但最终只卖出了3910万台，环比仅多60万台，同比下滑近1300万台。

“寒气”来袭，小米却有“意外之财”。

在财报会上，小米合伙人及总裁王翔表示，大陆市场智能大家电销量喜人，毛利率也逐渐可观。但小米IoT与生活消费产品部分的收入环比才上升了1.7%，至198亿元。

早在去年，小米开始卖楼回血。去年三季度至今4个季度，小米其他收入均由于出售房产，分别增加了13.32亿、22亿、4.21亿、1.88亿元，一共41.41亿元。

这并非长久之计。财报提出，出售房产等一次性收入预计将有所下滑，且已在本季度出现。

小米早已做好“节流”的准备。第二季度，员工数量出现微缩。截至6月30日，小米在中国大陆有30110名全职员工，研发共14700人，比去年12月31日员工还要少833人。这意味着，二季度小米至少裁掉了1065名大陆员工，包括302名研发人员。

上述动作只能省下杯水车薪，小米若想翻身，恐怕要苦熬到2024年。

LOT业务增长乏力

在二季度的财报中，小米指出，相比一季度其他收入增多20.2%，不是因为出售办公室，而是物料销售收入及部分IoT产品的安装服务收入增加。

小米寄托于国内消费市场，特别是在618电商促销节期间，小米电视、空调等品类畅销。其中空调业务成为黑马，出货量超过去年全年的210万台，二季度同比增长超35%。

电视及笔记本电脑是小米IoT中营收最大的板块。2021年智能电视及笔记本电脑收入274亿，占IoT收入32.24%。

即使销售向好，小米还需面对新一轮挑战。

由于显示屏原材料面板价格下跌，二季度小米IoT毛利率为14.3%，同比上升1.1%。

海豚投研认为，如今面板价格已经跌破现金成本价，中长期看面板价格肯定会触底回升，届时会对小米 IoT的毛利率有抑制影响。

在涨价之前，必须卖出更多电视机。但小米没办法开拓更大的市场。

在疫情初，印度曾是小米收入增长法宝。2020年一季度，国内业务受到疫情影响下，印度市场为主的海外市场增速迅猛，海外收入占总收入比例突破50%。

但到了今年，印度为了扶持国内手机厂商发展，对中国手机品牌进行施压。

印度方面认为，小米印度公司违反了印度的关税法，逃避关税65.3亿卢比(约合5.5亿元人民币)。在调查中，印度还扣押小米印度公司银行账户中555.1亿卢比(约合人民币47.9亿元)的资产。

这导致了小米手机二季度在印度市场，同比减少约 270 万台出货量，份额掉了 8.8%。

海外其他市场也不容可观。

俄乌战争带来了高企的物流成本，影响了海外市场的出货量和定价能力。海外市场的高通胀和高利率等宏观因素打击了消费能力。

一些海外用户削减了对非必需电子产品的支出，例如小米的扫地机器人和滑板车等。

互联网收入稍微遇冷。

小米手机毛利率一直低于IoT业务，意指通过极致性价比的手机，撬动消费者入门，购置更多的智能家居产品，作为互联网硬件入口，通过互联网广告、游戏等收入，提升公司整体毛利率。

今年二季度小米MIUI月活用户规模达到5.47亿人，净增加1780万，连接了五件及以上的IoT设备的用户数首次突破千万。

但这批用户开始不愿意花钱，二季度小米互联网服务每用户平均收入为 12.7元，同比下滑18%。

而空调作为新黑马，也难以将其与广告、游戏为主的互联网收入相挂钩。

卖资产紧急回血

卖重资产，能缓解一时之需。

今年初，位于广州市海珠区琶洲的小米大厦正式落成。根据小米大厦前期物业管理招标公告，小米大厦主塔地上34层，由小米公司自用主塔11-15层，其他供出租用途，而副塔地上20层，为销售部分。

仲量联行估计，小米大厦入市带来约8.6万平方米甲级办公楼新增供应。一名房产中介向无冕财经(ID：wumiancaijing)研究员表示，“实际上，小米只自用了两层。”小米大厦供应的办公室很大可能会更多。

小米大厦正好遇上广州写字楼供应爆发期，与此同时叠加经济大环境不确定因素，租户偏向保持观望态度。今年一季度，广州写字楼市场空置率上升至约13.6%，环比上升0.6%，全市租金相应下滑约0.9%。

据中指研究院，7月琶洲甲级写字楼平均租金为133.02元/平方米。而在各大中介平台，小米大厦租金仅100-140元/平方米。

2015年，彼时小米刚拿下琶洲两块地皮，中原地产估计琶洲的写字楼售价预计可翻倍增长，那时琶洲写字楼平均租金刚破百。现在看来，小米大厦的价格只是微涨。

小米大厦在2021年进入装修期，就开始招标，但迟迟没找到买家。目前，英雄互娱租下了小米大厦6-8楼，河马游戏租下了9楼。

这两家公司与小米游戏紧密合作。前者的游戏早在2015年就适配小米手机、电视、平板、盒子等多终端，后者是小米投资的游戏公司。

河马游戏搭上小米手机的互联网硬件入口，2019年踏足印度手游市场，5款游戏日新增激活超过15万，半年收入增多4倍。

多位中介告诉无冕财经研究员，“小米大厦的可租空间还很富余。”租给老熟人，也不失为好办法。

出租市场尚不明朗，好在小米的副塔楼，卖了个好价钱。

据南方都市报，今年2月，凯龙瑞基金花费11.4亿元拿下小米大厦副塔楼。

对比今年上半年广州写字楼的部分大宗交易，丰树集团42.9亿元购置琶洲复星国际中心中南地块楼宇，东升实业15.9亿元买下TCL大厦东塔，成交均价均比小米大厦副塔楼要低。

这笔收入一部分体现在小米在两个季报里。一季度小米其他收入增多4.21亿元，二季度为1.88亿元。

2021年三季度小米其他收入增多了13.32亿元，是首次录得出售办公楼、公寓大楼而增加的其他收入，接着的第四季度其他收入增加至22亿元。

到了本季度，其他收入明显出现减少迹象。

浙商国际预计，出售办公楼及物料为一次性收入，考虑到前一年的高基数，2022年预计收入将有所下滑。

小米还能卖出的房产不多了。目前，小米还有北京小米科技园、武汉光谷总部已投入使用，且与雷军另一公司金山集团一起办公，办公室需求饱和。另外，在建的北京小米智慧产业园、上海总部、深圳国际总部、南京华东总部，最早预计在2024年才能完工。

造车也“抠门”

依靠卖资产，绝非长久之计。本季度小米手机量价齐跌，小米汽车增量需求更迫切了。

芯片摩尔定律逐渐到头，人类对更小的芯片的追求不再迫切。手机市场更新换代速度减缓，人们换手机周期增长。

小米需要找到下一个消费互联网的硬件入口，造车箭在弦上。

众所周知，小米砸100亿启动了造车计划。8月11日，雷军发表“低谷”演讲时表示，小米造车过去500天，总投入了33亿元。

这一数字看出雷军是相当节省。小米一个季度的研发开支就达到31亿元，今年二季度小米的研发开支增加至38亿元，并表示增加的部分，主要是由造车项目花费。

换句话说，小米汽车项目一季度仅投入了7亿元。这还不到小米手机、IoT及互联网部门研发的四分之一。

2016年，蔚来李斌曾说，造车很烧钱，至少需要200亿元以上的资金准备，去年他改口表示，没有400亿别想造车。

小米账上还真没有400亿，而且从一季度的347亿元降低到了二季度的282亿元，经营活动所得现金从86.8亿降低到16.5亿。

现金流一向良好的小米，长短期借款已经从2018年末的109.31亿元增至2022年6月末的325.69亿元，已经小幅超过了账面现金。

小米造车的底气和现金流，来自手机业务源源不断的正向现金流。现时手机业务量价齐跌，距离汽车业务产生现金流，还至少一年半，这一期间是小米真正的低谷。

手机厂商中，公开造车的还有华为。去年，小米比华为处境要好很多。华为受芯片制裁的压力，手机出货量逐渐下滑出市场前五，而小米成功抢占了华为空出的市场份额，二季度还夺下全球手机出货量第一的名号。

华为没有手机业务正向现金流的支撑，于是不断找传统车企合作造车。宣布造车一年多，华为已经量产出赛力斯、问界、阿维塔等多个名牌车型。

“就造车进程来看，小米确实有些慢了，毕竟目前造车资质还没有拿到，在2024年是否能量产还是一个未知数。”国内某头部新能源车企研发负责人孙浩对连线出行表示。

一季度财报电话会时，王翔谈小米汽车原交付计划不变。此前，小米表示，首款车型会在2024年下线并实现量产，并进入行业第一阵营。

届时，小米是否就能穿越完人生低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