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IT时报见习记者 沈毅斌

编辑｜王昕 挨踢妹

电子竞技市场规模日渐壮大，但似乎却没能够带火游戏直播，斗鱼、虎牙等老牌游戏直播平台的日子并不好过。

8月16日，国内游戏直播最大的两家平台，斗鱼、虎牙相继公布第二季度财报。财报显示，斗鱼第二季度总营收18.33亿元，同比下降21.55%，净亏损3091.59万元。自2020年第四季度由盈转亏后，斗鱼已经连续七个季度亏损。

虎牙的日子同样不好过，第二季度总营收为22.75亿元，同比下降23.2%，净亏损1936.6万元，同比下降110.4%。自2021年第四季度以来，已经连续三个季度亏损。

无法回避的是，当抖音、快手、哔哩哔哩等强势综合视频平台杀入游戏直播市场，斗鱼、虎牙在游戏细分领域内的“两超”局面正在逐步瓦解。

1 广告投放、用户体验难以平衡

目前，国内的游戏直播平台主要通过用户付费、观众打赏和广告获得收入。随着国家对游戏直播监管力度的不断加大，打赏与广告两大收入来源受到抑制。

根据5月7日发布的《关于规范网络直播打赏加强未成年人保护的意见》，除了禁止未成年人参与直播打赏外，各网站禁止以打赏额度为唯一依据对网络主播排名、引流、推荐；禁止以打赏额度为标准对用户进行排名；同时加强高峰时段管理，平台在每日的高峰时段，不得设置“PK惩罚”环节。

数据显示，斗鱼第二季度直播打赏收入为17.68亿元，同比下降18.8%；虎牙则为20.52亿元，同比下降20%。

“曾经高峰时段游戏直播间的人数可以达到好几千人，现在也就几百人观看，收入方面也比去年下降了10%左右。”斗鱼英雄联盟主播赵烁（化名）告诉《IT时报》记者，当严厉的监管措施同时降落在头部游戏大主播和中小主播身上时，前者受到的影响较小，而后者的流量和收入，都有较大幅度下滑。

除了打赏，赵烁表示，主播另一个收入来源是接广告，但广告过多直接影响直播内容，内容变差，用户就会变少，久而久之，形成了广告收入越下滑、广告数量越多、直播体验越差的怪圈，“面对这种现状，平台似乎拿不出好的办法，已经形成一种潜在的恶性循环。”

第二季度，斗鱼的广告收入约为6490万元，同比减少59.18%；虎牙广告收入约为2.23亿元，同比下降41.72%。

为了测试平台在游戏直播的广告数量、质量和体验，《IT时报》记者分别在斗鱼、哔哩哔哩两个平台观看《王者荣耀》直播。在斗鱼平台，拥有百万粉丝的“A老回”直播间里，“王者荣耀皮肤盲盒”广告最为醒目，鲜艳的配色、硕大的“一发入魂”字样，占据了聊天框1/4位置；屏幕右侧还有一个印着斗鱼logo的红包广告；而在直播画面中，顶端的“手机广告”与左侧的“下单好礼”也引人注目。

相比之下，哔哩哔哩平台的广告很少，在记者观看游戏直播的30分钟里，除了画面右下角的限时红包外，没有出现其他广告。B站《永劫无间》《血染钟楼》游戏主播小暗告诉记者，B站其实也会有广告，但相比其他直播平台少很多。

一方面因为B站不允许游戏主播带货，不会在直播中出现带货链接；另一方面则与主播收入结构有关，与B站签约的主播收入结构为“底薪+分成”，底薪是由平台根据主播的流量与打赏量进行发放，分成则是从公会、活动、做任务中获得的提成，至于广告只是主播收入的一小部分。虽然用户体验并不是平台广告收益的决定因素，但长远来看，却影响着用户选择。

2 挤不进的二次元市场

自2018年7月以来，虎牙用户“空谷弦音”一直保持着观看游戏直播的习惯，尤其是《英雄联盟》《反恐精英CSGO》比赛，无论比赛规模大小，熬夜也要看。

“一方面，因为我喜欢的主播在虎牙，另一方面，我也早已养成了看直播的习惯，虎牙陪伴了我的青春。”空谷弦音说，如今能坚持看直播的人已经不多了，虎牙在游戏直播界也算是个老平台，但面对抖音、快手等大平台的冲击，游戏直播本身的吸引力也在下降。

数据显示，斗鱼移动端第二季度平均月活跃用户为5570万，同比减少了500万，下滑8%，付费用户下滑8.3%；虎牙移动端月活跃用户为8360万，同比上涨7%，但付费用户与去年基本持平，给虎牙带来的业绩提升并不明显。

赵烁表示，斗鱼观众的年龄要稍微大些，就像看球赛一样，很多人观看游戏直播是因为习惯，但这也正是斗鱼、虎牙的缺陷所在，平台内容相对单一，同时创新不足。

赵烁进一步分析，随着B站等平台依靠资金优势，购买了大量游戏赛事版权，特别是《英雄联盟》《王者荣耀》《和平精英》等热门游戏，这让不少年轻的新用户一开始就养成了在B站看游戏直播的习惯；同时，抖音、快手带动了短视频的兴起，游戏直播时的精彩片段被“二创”剪辑出来，这让有耐心看直播的用户进一步变少了。

小暗告诉记者，以二次元起家的B站，对二次元游戏有着很强的包容性，也因此成为许多二次元新游戏试玩首选的直播平台。相比之下，略显“老派”的斗鱼和虎牙则在二次元方面拓展不足，记者尝试用热门二次元游戏“明日方舟”进行搜索后发现，在斗鱼直播的只有6个主播，虎牙则有13个主播，相比之下，B站的开播数则是前两者的数倍甚至数十倍。

小葫芦大数据2021年发布的《游戏直播行业洞察报告Q3季刊》显示，斗鱼、虎牙两家无论是手游还是网游竞技，在开播数方面，均呈现下降趋势。从2020至2021，虎牙手游开播数从143万下滑至73.3万，跌去约50%；斗鱼手游开播数从78.4万下滑至53.5万，下跌超30%；而快手手游开播数虽从436.7万下滑至331.7万，但都一直保持着百万开播数，遥遥领先于斗鱼和虎牙。值得关注的是，B站游戏主播开播数正逐渐追上和超越虎牙，呈现稳步上升、均衡发展趋势。

3 主播仍是核心争夺资源

游戏主播跳槽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而各大直播平台间为了吸引优质主播，从没停下明争暗斗，这让本就过得不太好的游戏直播平台更加“内卷”。

以一线主播沫子为例，曾在企鹅电竞拥有371万粉丝，微博粉丝数也有120万，抖音上的粉丝更是高达1096.4万，点赞数达到2.2亿。作为企鹅电竞的“平台一姐”，她的去留备受关注。各大直播平台为了能抢到沫子，都纷纷开出优厚条件，沫子曾在数次直播时提到，虎牙、抖音、B站都和其联系过，最终沫子选择了签约费较多、资源较好的虎牙。而企鹅电竞如今已在6月7日正式停运，头部主播纷纷另觅下家，“嗨氏虎牙”跳槽快手，“AXX啊夏夏”入驻B站……

其实不光大主播，中小主播也是直播平台的“抢手货”。小暗告诉记者，自己直播时，经常有虎牙、斗鱼的公会过来私聊，以福利好、流量大、收入高等为条件，劝说主播跳槽到他们的平台。

可惜的是，下血本争夺主播，并无法阻挡平台主播数量下滑的颓势。《游戏直播行业洞察报告》显示，2021年，斗鱼和虎牙的游戏主播数量均出现下降；斗鱼从192.6万下降至159.6万，同比下降17%；虎牙从301.6万下降至234.8万，同比下降22%。

对此，赵烁认为，花大成本吸引主播、扶持新人是很好，但更希望能将费用花在赛事版权的购买与平台治理上，平台环境变好，原创内容丰富，用户自然会过来，而不是靠美女主播和擦边视频来换取流量。

至于未来斗鱼和虎牙将如何发展，斗鱼CEO陈少杰在Q2财报中表示，斗鱼将继续执行“以游戏为核心的多元化内容生态平台”发展战略，持续丰富针对各类用户群体的直播、视频、图文内容和社区等创新性内容。

虎牙公司财务副总裁吴欣表示，虎牙将进一步加强变现能力，改善成本和费用结构，巩固业务基础，实现业务的长期可持续发展。

排版／ 季嘉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