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辛圆

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家高端智库首席专家蔡昉表示，促进消费需要培育更多的中等收入人口，而老年人、农村人口、农民工是中等收入群体增长的三个主力军。

9月8日，他在“海创论坛2022”上指出，中国具有超大规模市场的优势，这主要是从超大规模的人口来说，但人口未必会自然而然地转化成消费市场，光有人口没有消费能力也无济于事。所以需要培育更多的中等收入人口，为人口规模转化成消费市场创造条件。

蔡昉表示，我国65岁以上的人口目前在2亿以上，“老年人需要、也应该过上中等水平的生活”，建议通过社会保障延长其就业时间，从而增加他们的收入，这样不仅可以从供给侧层面作为劳动力来支持经济增长，也可以从消费者的层面来支持经济。

其次是农村人口，他指出，2013年以来，我国约有1亿农村人口脱贫，现在需要建立一个更高的标准，着眼于把他们培养成中等收入群体。

三是农民工，蔡昉说，我国有1.7亿多进城农民工和1亿多本地农民工，这一群体近3亿人，也至关重要。

他提到，目前中国正处于加快福利国家建设的关键时期，经济学中有一个“瓦格纳法则”，指的是随着人均收入水平的提高，政府支出特别是政府的社会性支出占GDP的比重相应提高。在人均GDP从10000美元提高到23000美元期间，政府支出的比重提高速度最快，也就是“瓦格纳加速期”。

“从中国实际来看，‘瓦格纳加速期’正好是从现在到2035年，一般规律和现实要求都决定了中国应该遵循这个规律，基本公共服务水平的不断提高，既能缩小收入差距，也能开拓消费者市场，这是未来中国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他说。

蔡昉还说，近年来，中国的城镇和农村居民收入增长都很快，但城乡收入差距仍然很大，社会贫富差距也较大。如果用基尼系数来衡量，2009年后稳定在0.468的水平上，一般来看，0.4是一个分界线，超过0.4就是不公平的分配，而我国目前是显著高于0.4的。

他表示，缩小基尼系数，既要依靠初次分配机制，也必须借助再分配。

“如果要缩小收入分配差距，在初次分配领域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推进户籍制度改革，让更多农民从农村转移到城市，扩大他们的就业范围等等，这可以缩小收入差距，但如果想把收入差距降到0.4，单靠初次分配难以实现。”他说，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国家的经验显示，通过税收和转移支付等再分配手段，基尼系数平均可以降低35%。

“无论是初次分配还是再分配，归根结底是要创造一个中等收入群体，形成一个橄榄型的社会结构。”蔡昉说，“如果我国14亿人口中有更多人能够成为中等收入群体，比如有10亿人，对于市场主体来说，商机就更多，对于整体经济的推动作用就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