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零态LT 余堃

编辑 | 胡展嘉

上市了，还未脱险，相较于发售价，零跑汽车如今的股价已呈现腰斩态势，这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喜人的消息。

9月28日，零跑汽车在港交所发布公告称，港股IPO最终发售价定为每股48港元；9月29日，零跑在港交所迎来了首个上市交易日，不过上市首日股价便破发，最终收盘于31.90港元/股；截至10月8日收盘时，零跑汽车股价继续下探，来到了24.80港元。

零跑汽车创始人兼董事长朱江明曾表示：“造车是长跑”，这似乎透露出了一层言外之意：新能源造车是一场马拉松式的长跑，相较于短期波动，长久表现更为重要。

不过零跑看起来并没如朱江明展现的那般镇定自若，外界普遍认为领跑急于上市是其资金焦虑使然。虽然自上市后，作为造车新势力第二梯队的领头羊，零跑成为继“蔚小理”后国内第四家登陆资本市场的新能源车企，但是在营收规模、研发投入和现金储备等多个方面上，零跑都与“蔚小理”相差甚远。

零跑迫切地需要借助资本市场的力量来加速奔跑，使自己不掉队。

01、安防出身，董事长不知造车深浅

不同于站在“蔚小理”背后出身于互联网、大众知名度也较高的创始人们，零跑汽车掌门人朱江明看起来传统且低调。

在创立零跑汽车之前，朱江明的身份是大华股份的主要创始人之一。大华股份如今不仅是国内安防视频监控行业的龙头企业，在国际上也占据着一席之地。早在2018年，根据知名媒体a&s发布的2018年度“全球安防50强”榜单，大华股份便已跃居全球安防排行榜第二的位置。

这种过往堪称辉煌的创业经历给了朱江明足够的底气，除了在智能交通、电子设备等技术上，大华股份可以成为零跑汽车的坚实后盾，大华股份的成功也使创立零跑的朱江明充满自信，甚至到了自傲的地步。

2019年，朱江明在接受汽车商业评论的采访时曾坦诚自己刚进入汽车行业时“对汽车行业的认知确实非常少，很多事情没有考虑到”，令人有些咋舌的是，甚至不知道汽车生产和销售需要准入资质。

相较于雷军在决定造车之前“75天之内的85场业内拜访沟通，与200多位汽车行业资深人士的深度交流”，朱江明显得生猛了许多。

事实上，在创始人背景上，零跑和小米是有相像之处的：朱江明和雷军都可以归为IT工程师出身。除了是大华股份的主要创始人之一，朱江明还曾经历任过杭州摩托罗拉科技有限公司业务运营总监和总经理的职务，他目睹过手机行业的风云变幻和新旧更替。

创始人的工程师背景多少给最初的零跑带去了一些不一样的特质。譬如大众鲜少知道的一款产品：零跑S01，这是零跑的第一款产品，2019年1月正式上市，当年6月开始交付，但是销量却尤为惨淡。关于这款车最新的销量信息是最近一年来，这款车仅卖出了87台。

不过，在产品形态多样的国内新能源汽车领域，除了销量之外，零跑S01还是显得颇为独特，因为它是中国汽车业到目前为止少有的几款量产电动跑车之一。

谈及国内已量产电动跑车，我们能想到的也就是前途的K50和零跑的S01。近期，名爵发布了一组全新敞篷电动跑车Cyberster的量产版预告图，但这款车预计明年才会在国内推出。

零跑S01这款产品带有出身于工程师背景的朱江明的一丝丝偏执，面对最初惨淡的销量，朱江明看起来不为所动：“这款车的目标不是一年两年，而是持续地能够卖到5年、10年，甚至20年，类似于凯美瑞等。不断每年改款…我们也在不断提升它的品质，接近国外的一些像丰田86等这样的经典车型，这是我们要去做的事情。”

但造车显然不等于造梦，朱江明不可能将企业的全部资源就用于死磕这一款产品，他需要且必须逐渐打开市场的大门。

02、差点一切归零，“老头乐”救了它

作为零跑的第一款量产车型——S01市场销量的惨淡，一度让零跑身临严重的生存危机。

事后，朱江明也坦言：“创业初期遭遇的坎坷，曾一度让我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根据财新援引接近零跑汽车人士的消息，在2020年最为困难之际，公司高层甚至有过放弃造车的念头。不过好在零跑随之迅速做出了战略调整，而这成为挽救零跑于水火的关键。

价格区间在11.99万元～15.09万元的S01虽然有着较为酷炫的外观，如接近于跑车的造型、双门轿跑式的设计，但作为量产车型，它显然不够接地气，既在国人所看重的空间、舒适度等家用属性上毫无优势，也在价格上与大多数紧凑型燃油轿车有着极大重叠，放在新能源汽车普及度远远不够的2019年，这款车型的定位极为尴尬。

S01反映了刚跨入新能源造车领域的零跑的青涩，不过这也给零跑和朱江明结结实实的上了一课，如果能及时的从失败中吸取教训，那么失败便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2020年5月，零跑旗下首款定位于A00级的纯电车型T03正式上市，这款车型补贴后的价格区间为6.58万元～7.58万元。

这款车型一经推出，很快便取得了较好的市场战绩，仅上市当年的2020年，T03全年销量便达到了1.03万台，远超S01的1125台；2021年，T03更是以超过3.9万辆的成绩跻身于2021年造车新势力单一纯电动车型C端上险量Top3。直到目前，这款车依然是零跑旗下在售车型的销量担当。从交付量上来看，2021年零跑累计交付了43121辆车，其中零跑T03就交付了38463辆，占比近九成。

A00级即为微型或者小型轿车，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和津津乐道的“神车”五菱宏光Mini EV便属于A00级车，这种车型取代了过往行驶在马路上不合规也不合法的“老头乐”，在当下中国独特的汽车消费和道路行驶环境下，这种车型极具市场潜力。从诸多用户反馈来看，作为专用于接送孩子上学、外出买菜的第二辆家用车，亦或是成为刚踏入社会的女性的第一款精致小车，A00级车都是极佳的选择。

五菱宏光Mini EV之所以被称为“神车”，其销量逆天便是其中一大因素。自2020年7月上市后，它牢牢占据着国内新能源汽车销量榜首的位置。最新的数据是，最近一来年，这款车销量超过了44万辆，甩开第二名特斯拉Model Y 28多万辆一大截。

从定位于电动跑车的S01到升级版“老头乐”的T03，零跑先后推出的这两款量产车型风格差别极大，它一方面说明零跑战略发展方向调整迅速，另一方面也反映了此前的战略考量不够深思熟虑，致使后续的车型推出动作不够稳步有序。

零跑T03的热销当然值得称道，整体上来看，这对于公司在资金周转、恢复信心和后续发展等方面都是有益的，但是它却会带来一个问题：零跑的品牌定位和用户画像都较为模糊。

今年6月，零跑汽车迎来了第十万台量产车的下线，这也使其成为继“蔚小理”和哪吒汽车之后第五家跨越10万台量产车下线门槛的造车新势力，但是行至于此，零跑已经到了需要做出品牌向上突破的时候了。

03、迈过两道坎，挑战才真正开始

零跑虽然跨越了10万台量产车下线和成功上市的这两道坎，但是品牌向上也到了需要迫不及待去做的时候了。

招股书显示，最近三年，零跑持续亏损，且亏损额逐年扩大，2019年～2021年，权益持有人应占年内亏损分别为9.01亿元、11亿元和28.46亿元，3年共计亏损额约为48.47亿元。到了2022年，零跑的亏损额大概率上会继续扩大，因为仅前3个月便亏损了10.42亿元。

如果说造车新势力们都还身陷亏损的泥沼，那么零跑在毛利率上的表现则说明其未来的成长之路依然漫漫。相较于毛利率已经“转正”的“蔚小理”，2019年-2021年，零跑汽车的毛利率分别为-95.7%、-50.6%和-44.3%；2022年第一季度，毛利率为-49.4%。整体上来看，虽有改善的迹象，但是距离“转正”还有不小的路程。

无论是零跑旗下目前的销量担当T03，还是近日上市的C01，这两款车在市场上都有“价格屠夫”的称呼，这样的称呼也意味着零跑自己的利润被“屠”掉了。根据零跑汽车的内部员工透露，为了抢夺市场，T03的定价曾在公司内部有过激烈争论，内部会上甚至还有人提议贴钱买，不过最终拍板的结果还是不赚钱卖。

面对不断扩大的亏损，尤其是一直为负的毛利率，零跑需要品牌向上，而它也正是沿着这种方向去做的。

2021年1月，零跑发布了价格区间在17.98万元-23.98万元的中型电动SUV C11；今年的9月28日，零跑又发布了首款CTC技术量产的中大型电动汽车C01，定价为19.38万元-28.68万元。

这意味着C系列车将成为引领零跑品牌向上的重要产品，尤其是最新上市的C01，其后续的市场表现如何对于零跑来说尤为重要。但是，客观分析，零跑面临的挑战似乎才真正开始。

蔚来会给用户带来堪称“海底捞式”的服务，小鹏有着独特的智能化基因，理想对于产品有着精准定义，这些已经慢慢成为“蔚小理”在行业内建立起的鲜明标签，同样，零跑经常会把“全域自研”作为自身的宣传重点，但是零跑是否真能担负得起真正的“全域自研”？

如同朱江明所言，零跑运行着一条国内造车新势力中最长的链路，相较于其他车企会有的动力总成和制造工厂，零跑还做中控大屏、大灯及里面的整车控制器和车门控制器等，但长长的链路必然也需要雄厚的资金作为支撑，而零跑的研发投入和现金储备使其没有那么充足的说服力。

2019年至2022年第一季度，零跑的研发投入分别为3.58亿、2.89亿、7.4亿和2.45亿元，3年多累计16.32亿元，这一数字要远低于“蔚小理”，蔚来仅今年第二季度的研发投入就达到了21.5亿元，小鹏2021年全年研发投入为41.1亿元，理想2021年的研发费用则为32.9亿元。

没有那么雄厚的资金，还要做最长的链路，如果不是噱头味更多的宣传策略的话，这种做法很可能会摊薄单点优势，让整体变得平庸。

现金储备方面，零跑也跟“蔚小理”差距甚远。截止2021年底，零跑持有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为43.38亿元，而蔚来的现金储备有554亿元，小鹏有435.44亿元，理想有501.60亿元。值得指出的是，这也是零跑急于上市的重要因素，造车需要花钱，零跑也需要借助资本市场的力量缩小自身与造车新势力第一梯队之间的差距。

对于造车新势力来说，产品表现往往影响甚至决定着企业的兴衰和生死，零跑最新产品C01所处的细分板块和其上探的价格已经触及到了竞争无比激烈的领域，在这一领域内，有特斯拉Model 3、蔚来ET5、小鹏P7、比亚迪汉、比亚迪海豹、哪吒S、长安深蓝SL03等一众强劲对手。

朱江明曾经在零跑成立六周年之际下发过一封内部信，他在信中这样写道：“2021年，我们第一次让行业感受到了零跑的加速度”，但“我们要看清全面繁荣下的冷酷真相：未来无限美好，但终局席位有限”。

近期，先是推最新款产品C01，后又登陆港交所上市，到了2022年下半年，动作密集的零跑还是向外界展现出了不一样的“加速度”，它能否占据那有限的“终局席位”，令人拭目以待。

运营｜陈佳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