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安晶

当地时间11月15日（周二）下午，一枚导弹落入波兰东部距离乌克兰约7公里的普热沃多夫，造成两名波兰公民丧生。

这起突发事件让全球都捏了一把汗：与乌克兰不同，波兰是北约成员国。如果北约认定俄罗斯蓄意向波兰发导弹、启动集体防御条款，俄乌冲突将升级为北约与俄罗斯的正面战争。

但仅在事发后一天，波兰、北约和美国军方纷纷在16日发表声明称导弹事件并非蓄意袭击，可能是乌克兰防空导弹造成。

一次可能导致俄乌冲突陡然升级的转折性事件被火速平息。

相比陷入“罗生门”的北溪管道泄漏，西方此次的反应堪称果决神速。这种反应也说明了虽然美国和北约不断为乌克兰提供巨额资助，但并不愿与俄罗斯正面交火。

而此次事件也让北约的第四条款和第五条款再次成为关注热点。

火速反应

15日的导弹事件发生后，乌克兰迅速将矛头对准俄罗斯，指责俄罗斯对波兰发动恐怖袭击。俄罗斯则坚决否认，称俄军当天没有对乌克兰和波兰边境进行军事打击，谴责此事是为了让局势升级的蓄意挑衅。

波罗的海三国也纷纷喊话，要求北约支援波兰和乌克兰。但当事国波兰保持了谨慎。

事发后，波兰宣布提高部分军队的战备状态并召开国家安全委员会会议；与此同时，波兰总统杜达称导弹可能是俄罗斯制，但没有确切证据显示为何人发射。

正当西方媒体指责俄罗斯的声音高涨时，事件在周三出现反转。

三名美国官员对美联社透露，初步评估显示导弹可能是乌克兰军方发射，为了抵御一枚来袭的俄罗斯炮弹。

正在印度尼西亚参加G20峰会的美国总统拜登则与其他G7领导人就波兰导弹事件召开紧急会议。会后，拜登称虽然调查尚未完成，但根据初步信息，从弹道轨迹来看，导弹不太可能是从俄罗斯发射到波兰。

周三晚些时候，波兰总统杜达发表讲话指出，导弹事件发生时，乌克兰防御部队正在向各个方向发射导弹，“有非常大可能”，其中一枚导弹“不幸”落入波兰境内。

他表示，落入波兰的导弹可能为苏制S-300导弹。S-300导弹为苏联研发，乌克兰和俄罗斯都在使用该导弹。

杜达特别强调，现有调查显示此次事件不是一次针对波兰的蓄意袭击。

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也给出了相同结论。斯托尔滕贝格称，虽然调查仍在进行中，但现在没有迹象显示波兰导弹事件为蓄意袭击，也没有迹象显示俄罗斯正准备对北约采取行动。

在认同导弹不是俄罗斯发射之时，斯托尔滕贝格继续对俄进行谴责，称俄罗斯应该承担最终责任，因为此事会发生完全是因为俄乌冲突。

紧接着，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发表声明，认同波兰总统的说法。奥斯汀表示，美国没有收到与波兰评估结果相反的信息，爆炸很有可能是乌克兰防空导弹造成的。

北约第四条款和第五条款

导弹事件发生后，波兰曾考虑动用《北大西洋公约》第四条款。北约最有名、最具威慑力的条款是集体防御条款，第四条并非集体防御。

根据北约官网介绍，第四条款是当某一成员国认为自己的领土完整、政治独立性或者安全受到威胁时，所有成员国将进行集体磋商。

成员国动用第四条之后，北约所有30个成员国将就威胁和应对方法进行讨论。北约称，该机制能让北约进行预防性外交，以避免武装冲突。

动用第四条并不意味着所有成员国必须采取行动。2015年土耳其靠近叙利亚边境的叙吕奇镇遭遇“伊斯兰国”（ISIS）自杀式爆炸袭击，造成32人丧生。

事发后，土耳其动用了北约第四条，全体北约成员国进行磋商。会后，北约发表声明谴责恐怖组织对土耳其发动的袭击，但并没有采取其他行动。自北约1949年成立以来，第四条一共被动用了七次。

第五条款才是广为人知的集体防御条款。第五条款规定，任何针对北约成员国的武装攻击将被视为对所有其他成员国的攻击。一旦这类攻击发生，所有成员国必须采取所需行动，包括动用武力，协助遭到攻击的成员国。

截至目前，第五条款只被动用过一次，就是美国“9·11”恐袭之后。美国动用第五条款后，北约宣布向阿富汗派兵。

周三，波兰总理莫拉维茨基表示，波兰依然在评估动用北约第四条的可能性，但现在看来可能无需动用该条款。

通过火速为波兰导弹事件定调，美国和北约明确了不愿与俄罗斯正面交火的态度。与此同时，美国准备继续为乌克兰提供援助。

白宫本周要求国会批准对乌克兰的新一批380亿美元援助。如果新援助得到国会批准，美国今年累计批准的对乌援助将超过1000亿美元。

但美国中期选举后，共和党拿下众议院控制权将给今后美国对乌援助的力度打上问号。

美联社统计显示，目前共和党在众议院已经拿下218席，获得了众议院控制权，民主党211席。选票统计尚未完成，仍在进行中。

中期选举前，共和党人对拜登政府在美国遭遇历史高通胀时还继续为乌克兰提供巨额援助提出了抗议。

众议院共和党领袖、有望出任美国众议院议长的麦卡锡上月警告，一旦共和党拿下众议院，众议院将不会继续给乌克兰“开免费空白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