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樊旭

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管理学院特聘教授陆铭周三表示，畅通国内大循环促进经济增长是解决地方政府高债务的最优选项，其中，促进人口自由流动是畅通大循环的核心。

他在当天北京师范大学举办的学术报告会上说，2020年，中国非金融部门的债务率高达270%，处于国际较高水平。根据债务率计算公式，即债务/国内生产总值（GDP），降低债务率要么是降低分子（债务水平），抑或是提高分母（GDP）。

“降分子（债务）非常困难，因为地方政府要借新债还旧债，不让借的话很快就‘死’了，所以只有增分母促增长这条路。”陆铭说。

他进一步指出，增长包括名义增长和实际增长，名义增长简单说就是实际增长+通胀，如果仅是通胀率提高，那债务水平也会提高，所以关键是促进实际增长。而促进实际增长的关键是畅通国内大循环，其中，人口自由流动能带来诸多好处。

陆铭说，人口流动可以缩小不同地区人均GDP的差距；人口流出可以减轻流出地的财政支出负担；人口流入有助于流入地GDP增长，而这可以给欠发达地区带来转移支付，促进共同富裕。

他还表示，对于资源有限的地方，人口流出会在一定程度上促进当地产业的规模化和现代化，最为代表的就是农业。“中国有些人口流出比较严重的地区已经实现了农业的规模化，而且规模进一步扩大。”他说。

今年4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意见，提出打造统一的要素和资源市场，健全统一规范的人力资源市场体系，促进劳动力、人才跨地区顺畅流动。

陆铭强调，要进一步取消对劳动力流动的不合理限制，让劳动力向就业机会多和收入高的地区完全自由流动。同时，也要调整区域发展战略，充分发挥城市群和都市圈的经济集聚功能。

此外，他表示，虽然降低债务不容易，但也应该有所作为。这一方面要改变以GDP论英雄的观念，另一方面要真正打破地方债务刚性兑付。

“这件事我们一直在说，但是坦率说还没有打破。如果一直没打破，很难克服地方政府发债的道德风险。因为中国是单一制（国家），所有的债务最终都是国家的。如果地方政府还不起了，中央政府能让地方政府破产吗？所以地方政府就不怕了，发债的道德风险很低。”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