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财经年会】圆桌对话：ESG治理：企业韧性与价值共创|界面新闻

由上海报业集团界面新闻主办的第五届【界面财经年会】于12月20日在上海中心成功举办。复旦大学资产评估研究中心主任杨青，中华环保联合会绿色循环普惠专委会秘书长蒋南青，百威亚太可持续发展采购总监姚渭洲出席年会，并在界面新闻ESG资深编辑郑萃颖主持下，以《ESG治理：企业韧性与价值共创》为话题展开了圆桌对话。特别鸣谢本次年会战略合作伙伴梅赛德斯-奔驰。

以下为圆桌对话实录：

郑萃颖：非常感谢三位嘉宾现在可以在线下参与这个会，因为现在见面挺不容易的，刚才俞总讲的特别好，而且他说的话题跟我们今天讨论的主题也是密切相关。我们今天会聊聊企业的ESG治理和企业的发展韧性、价值链的共创的关系是什么样的。我是这次圆桌的主持人，首先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杨青老师，您是学经济的，然后研究的又是公司治理、兼并收购，你们在做企业资产评估的时候，现在会考虑ESG相关的因素吗？一家企业如果重视ESG治理，会给它的融资和估值能带来一些有形的回报吗？

杨青：谢谢主持人，谢谢界面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我其实是复旦大学经济学院金融学的教授，我也是负责资产评估专业硕士的学术负责人。实际上是这样的，我们资评，如果ESG作为一个法定见证的，应该有一定的法律基础来了，我们才可以去对它进行评估，这个是要签字的，但是从ESG，我要给大家说一个比较好的消息，我去查了一些资料，我去年带学生参加CFA竞赛，发现民生里面有一个因子，我们叫ESG因子，通过这个ESG因子的话，会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你去投资这个的话，它对你投资的贡献率是要高于基准的。如果大家回顾一下刚刚徐春谈到，2021年，资本市场的收益率如果是累计的话是-5.2，但是如果去投资ESG因子的话，大概平均的收益率超过10%，高的话也能拿到20%，这一个简单的论述，谢谢。

郑萃颖：谢谢，现在也有一些外部的因素，可能在推动企业去关注ESG，然后企业自身现在也越来越多的去发自己的第一份ESG报告，包括前面几位嘉宾也在谈，然后蒋南青老师是中华环保联合会绿色循环普惠专委会的秘书长，蒋老师您谈谈大家开始关注ESG的推动力会有哪些？

蒋南青：因为从全球层面来说，我们也关注到，因为近期虽然疫情很大影响，但是我们会看到在11月份密集召开了一系列的国际会议，包括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的COP27，还有生物多样性COP15，以及湿地公约COP14，还有欧盟近期出台的马上要征收碳关税，还有包装和包装废弃物法令。所以其实从全球来看，可持续发展的进程一直在密集加紧，全球马上就要出台各种对于生态系统保护的全球框架性公约，防止自然生态系统的丧失，能够更好的为我们去助力应对包括气候变化，然后来做这些全球性的框架公约的这些行动。

所以ESG本身是可持续发展在企业层面的一个表现，全球层面我们谈的是SDG，但是在企业层面我们谈的是ESG，ESG目前还是针对于上市公司，特别是针对于国际的跨国企业，如何在整个可持续发展的指标体系框架下，企业如何围绕着经营层面，去把所有的这些指标体系容纳到ESG表现里，同时能够为整个投资市场带来定量的指标体系。投资市场，投资者会基于企业的ESG表现，为它的好表现的ESG指标体系的企业带来新的投资，促成正向的一个良性循环，这样的话才是真正的在企业层面去践行可持续发展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指标手段方式。

郑萃颖：是的，对企业以后的投融资都是有帮助。刚才蒋老师有提到欧盟新的关于可持续性新披露的一个政策，现在可能是ESG行业里面最重要的一个新闻，杨青老师最近您也有关注这个事情，可不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些这方面的信息？

杨青：谢谢主持人，实际上是这样的，如果说到ESG，大家回顾一下，早在2004年的时候，最早由联合国提出来。环境、社会、公司治理，这三个方面是投资者、企业运营、监管机构他们都特别关心的一个问题。在今年党的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多次提到ESG内容。ESG不仅仅是企业社会责任的重要投资，也是绿色金融和气候投资的关键，ESG在全球也得到越来越多的认同。刚才说到立法的问题，在今年11月28日，欧洲理事会通过了ESG信息披露的三大法规之一，叫公司可持续发展报告，简称是CSRD，到今天为止，其实在欧盟企业已经生效了。它是这样说，这个CSRD不仅仅是对欧盟企业，其实也对在欧盟经营业务的子公司，或者在欧盟募集资金的外资公司，都会受到同样有效的监管。

大家就想一下，作为中资企业，你要不要跨国投资，你要不要在欧洲募集资金，尤其有些地方城投债在欧洲和全球都在募集资金，这样的话，会不会受到监管，要遵守它相应的法律。它这个法律其实是要解决几个问题的，比方说解决有些企业披露ESG信息不足，它要解决这个主动性、自愿性不足的问题，尤其是有一个特别重要的漂绿，就是伪ESG的问题。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在英投资有一个核电站，大概占20%的股权，最近被以违约的方式赔偿我们8亿，从外界理解来说人家是不可预测的现象，但是这实际上是跟ESG在欧洲的立法有关系。我了解下来，从全球来看欧盟走在全球立法前面，但是从整个市场投资来看美国在第一位的，我们国家有一个是非常大的，就是绿色债券，这个在全球的市场是处于第一的。我给一个额度，他们宣布了今年的关于ESG的基金管理数量是1.1万支，管理资产排名如果按照前5000个的话，已经达到了5万亿的规模。中国债券市场大概是1300亿美金的规模，谢谢。

郑萃颖：谢谢杨青老师，现在跨过企业，尤其是你要在欧盟做生意的话，ESG是不得不面对的一个挑战，要去完成的一个课题。百威做ESG特别早，ESG的评分也挺高的，你们作为企业代表，你们去重视ESG的动力是什么呢？

姚渭洲：谢谢界面的邀请，我是来自百威亚太负责可持续发展的姚渭洲，我们是一家在亚太地区最大的啤酒生产者，目前在亚太地区有运营超过50个品牌，包括百威、哈尔滨啤酒。从企业角度来说为什么做ESG的动力，分两块，外因和内因。外因，第一个，比如说政策的要求，在中国目前的环境下，2030年碳达峰和2060年碳中和，不管它是强制还是非强制的，很多企业都要面临这个挑战跟要求、压力要去做。第二个是消费者对我们的要求，因为我们是一家快速消费品公司，跟消费者的关系是非常近的。消费者看到这些可持续发展或者是ESG的新闻在被一直重复的时候，消费者会对我们这样的企业提出要求，需要我们也做这件事情。第三个，投资人关于上市企业其实有要求的，我们需要做的投资不光是主力的投资，还要考虑到环境友好型的投资，这三个是企业做可持续发展、做ESG的外因。

内因其实是企业在看过去那么多年的发展，以及未来我们要发展遇到挑战的时候，其实可持续发展或者ESG，在看业务的时候是一个核心的问题，因为我们2017年提出自己的2025年可持续发展目标的时候，我们可持续发展目标要求我们在2025年之前覆盖到四个大的板块，一个是水源地的保护，因为水是我们最重要的原材料的之一。第二个是智慧农业，帮助种植者提高经济收入。第三个是循环包装，我们产品包装物要不是可以循环使用的，要不就是它主要的原材料来自于可回收材质的。第四个是碳，应对气候变化，要求我们在2025年之前实现100%的电力采购来自于可再生能源，以及降低范围一二三25%的二氧化碳排放，基于2017年。我们看这四个目标，对于我们企业来说跟我们的业务非常有关的东西，这是我们企业做可持续发展或者做ESG的内因。

郑萃颖：谢谢，姚总还有一个问题补充问您，所有的企业肯定还是要追求盈利，很多企业有这个困惑，您在做ESG的时候会不会付出额外的成本，尤其是转型过程当中，您在百威要做能源和原材料方面的采购，您在工作当中怎么平衡成本、盈利和长期的ESG目标呢？

姚渭洲：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问题，我们做企业的时候，大家一定要摊开来讲，企业一定是逐利的，企业如果不追逐利益跟利润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不可持续的事情。我觉得一家企业，以我们自己为例，在做项目的时候，一定会把这个项目分成，首先我们看这个项目是否有一定的经济性。比如说在能源方面，最简单的逐利方式就是提高能效、降低能源使用的数量，生产同样的啤酒使用更少的能源，这是一个非常有效的降低成本、同时又可以促进可持续发展方向的一个项目。

第二个，在一定新技术引入的情况下，比如说屋顶光伏，它其实有一定的经济性，这种项目作为企业来说，应该在做可持续发展或者做ESG的时候一开始就要去做，以这样的方式让我们开始真正的可持续发展旅程的时候，帮公司带来一定的经济收益之后，对企业高层来说会有更大的动力去持续投入。

另外一个问题，我们的确看到在某些领域里面，你的投入没有那么快的可以得到回报。比如说在我们公司，非常在意的是工厂所运营的地区的水源，这个水源其实是跟社区共享的，它不是由我们独占的，我们保护水源的时候考虑到的一件事情，我们的投入不一定有那么快的经济回报出现，可是我们为了避免在10年、20年、30年之后，如果没有人去保护这个水源，那这个水源在那一年之后被环境破坏的非常严重，水质跟水量都不好的时候，政府第一件事情一定关停工厂的生产，它要保证居民的饮水。所以我们在做水源地保护投入的时候，考虑的是在未来几十年之后这个水源可以继续给大家来使用，给我们来使用，而避免这样一个灾难性事件的发生。所以我们是从这两个角度来看我们的投入。

郑萃颖：说的特别好，可能前期有一些成本投入，其实是为了规避掉后期特别巨大的风险。然后想问一下蒋老师，您在看企业ESG治理的时候会比较重点关注哪一块？他们做的好不好，或者重点关注什么？

蒋南青：因为我的专业背景是专门学生态和环境这块的，整个对ESG来说，E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块，我们所有企业的生产，我们今后的话要更加关注到，不只是你的经济效益，而是说要知道所有的生产后面付出的这些环境代价和资源代价是什么。所以现在的话，整个ESG里，其实就是从治理架构，还有整个对于各种资源环境的指标体系，其实是为企业做了这样一个框架，你在去获得一个最高的经济效益的时候，你一定也要关注环境和资源的代价，这块就是现在我们说的企业，一个是针对于自己直接的工厂的生产这块，像刚才百威讲的。

百威的ESG报告我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它做了非常好的架构，整个对于能够基于自己的业务本身，能够把整个ESG做出一个优先级的战略，跟它哪些经营生意是最密切相关的，因为百威这样的食品公司非常密切联系着上下游的农业，包括水源。中游它的生产，包括它的运输、冷链这些，还有包括它后端直接要触达到消费者。后面我们企业会更加重视消费者的需求，因为它不只是要生产足够数量的这样的产品，而是它要更加传递给消费者一个更加健康的信息。因为现在通过疫情的话，其实消费者非常关注能够在这种环境非常不确定的情况下，依然能够获得一个更健康的食品，他需要从这个食品产品服务上面获得一个更绿色、更低碳、更安全的信息，这些都是企业要通过ESG这样的信息，把数据完整地披露给消费者。

像百威这样的企业，首先是在企业自身的生产方面先要去实现一个零排放，就是100%的可再生能源，然后它的工厂做这些电动化，这些都是他们做的。但是它本身是一个相关的上下游供应链很长的品牌企业，所以它必然要关注到它的，不只是范围一和二的排放，它一定要关注到它生产的这些产品后面对于农业的影响，对于上游的影响，包括改变农业生产，包括通过农业设施的改良，然后进行更多的碳汇。包括下游的运输冷链，最后的话，整个对于上下游供应链形成了这样一个生态系统。

所以，他们通过这种投资，应该是说对于ESG的一种投入，因为企业是需要有投入的，但是因为通过这种对于直接生产和对于供应链的投入，它能够获得一个市场对产品本身、消费者对于产品的认知，对于产品的信赖。同时产品本身的，他们也出了碳中和的啤酒，它能够让消费者在消费产品的同时，更加体会到我们没有为环境带来更大的负面影响，没有对资源产生影响，我们依然有很干净的水源、依然有很好的农业生系统，依然能够保持着我们良好的生态系统功能，这个是企业需要去做投入的，但是它会给你的经营带来正向的回报，这种就是ESG投资。

郑萃颖：我概括一下蒋老师说的，一个是企业要对自己的业务有一个完整的梳理，然后要制定一个适合自己的ESG战略，它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实现落地的，然后要对自己全产业链的碳足迹有一个很透明的信息披露，也完全的了解。

蒋南青：对，ESG需要根据自身的业务来制定战略，而不是像以前传统的CSR或者EHS，它只是做一些指标体系的，只是完成一些规定动作。现在是说，你要整个先基于业务制定一个战略框架，然后如何去为实现这样的战略业务，融入到所有的经营范围里面，去减少对于环境和资源带来的影响，这个是之前很少考虑过的，就是对环境和资源的影响是企业比较缺乏的，现在开始做碳这块的，后面我们还会做百威这样的，在水指标方面做的很好，还有废弃物的指标，还有其他碳的这些指标，都会慢慢的加入进来，这些都会形成对企业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制定战略的时候必须考虑进去的。

郑萃颖：下一个问题想问一下杨青老师，各位老师也可以补充。你们在工作当中有没有观察到企业的ESG治理和企业的发展韧性之间的关系，有一些案例也可以分享。

杨青：我先说一下两位业界在身体力行ESG当中的感慨，因为我是老师，从14年开始带着复旦的研究生参加CFA全球挑战赛，其实因为最近为什么说到ESG特别热，我们是在2000年的时候，学生投标都是宁德时代，去年是农机股份，今年是比亚迪。我比较幸运的，今年年初我们队拿到了华东区的冠军，他们就把里面的评分表给我看了一下，我一看里面专门有一个ESG。企业的估值不单单是从传统的财务指标来看，我们特别要考虑一块，非财务指标这块进来，这个要求我们，一个是它的基础在哪里，第二个对公司来说，如果从这个基础上，如果企业知道它的估值，ESG要贡献很大一部分的话，有激励措施让他做好这个工作。不光是在董事会层面设立ESG的一个委员会，同时在经营层面也要有一个ESG的执行落地，才能从概念变成执行这样一个基础，所以我觉得刚刚听下来这两位业界做的非常好，我们有一句话，估值的时候要和时间做朋友，这样的话，你前面的投入才会有后面的回报。

大家知道企业是以利润为中心的，如果你去做这个工作的话，肯定是要支付大量的成本，研发成本也好，或者是排污的成本也好，它会挤占我们的利润。最后如果有一个回报来指引大家的话，大家就有去做这件事情的一个动力，如果有一个规则出来的话，也可以防止大家去做伪ESG，这是我的一个补充，谢谢。

郑萃颖：企业其实要在董事会层面要有一个ESG方面的委员会，然后在经营层面有一个落地。上次和蒋老师参加阿里的ESG报告发布，也在说他们这样的架构才能够让ESG的制度可以落地。关于企业ESG治理和企业发展韧性的话题，有哪位老师想先谈谈？

蒋南青：关于企业韧性的话，我们会看到很多中国的企业现在对外投资，特别是资源矿产型的企业，你在走出去的时候，会遇到很多对于生态系统保护、生物多样性保护的问题，它会对于成为企业在国外非洲这样的国家投资一个特别重要的风险。如果像我们去建造这种基础设施、铁路、公路的时候，一定要考虑这些投资设施对于当地的生物多样性的影响。因为很多非洲地区都是生物迁徙的地方，大迁徙的生物栖息地，这种时候，对于整个当地社区的原住民的这些关注，对于生物多样性的关注，这样对于中国企业可能他们在国内的时候，都不是特别能够关注到的，一个是缺乏这方面的专业知识，还有一个是针对于地方的这种文化，以及整个对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意识没有那种国际层面，关注生物多样性、气候变化公约的问题。

有些时候，对于企业来说没有把这些全球性的公约特别认真对待的话，在走出去的时候必然会遇到对于环境治理，对于风险的一个特别强的舆论压力，会整个在市场股价上，马上就有显现。

还有一个，因为现在我们的经济周期，对于经济发展的话，行业有一个非常大的波动，但是我们会看到那些投资在新能源或者投资在循环经济回报，我们如果能够解决的问题是这种减少对于资源的消耗，然后提升对于整个能源资源效率的这些企业，同时它又能带来商业模式，像这种企业基本上不太会受到经济周期的影响。包括新能源动力电车，因为体现的从整个电动汽车发展的时期来说的确处于早期，如果你走对了ESG的道路的话，你要看对大趋势，大趋势对的话，你选择了对的赛道，基本上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这个就是一个韧性的问题。你一定要知道你的风险在哪里，你要知道这个大趋势是对的。不然的话，你去投这种，刚才说的挖矿那种，你一看对货币那种东西，一看这个耗能，这种东西肯定是不可持续的，通过其他的事情也会被消掉的。

郑萃颖：企业从开始就注重ESG治理，更能经得起大风大浪，更能做五年、十年、百年的企业。

姚渭洲：首先谢谢蒋秘书长，我觉得你是真看了我的ESG报告，非常开心，我们写了一百多页，去年披露了400多个非财务的，我们真的很担心没有人去看，但是听蒋秘书长分享的时候，她真的看了我们的报告。就像蒋老师说的，我们作为企业来说，我们是一个非常依赖于上下游的企业，自身运营过程中的二氧化碳排放，范围一跟二加起来已经小于10%了，最大头我的上游+下游，超过90%以上。在17年到现在我们一直关注自身的运营，过去那么多年下降的百分比已经超过40%了。

现在对我们自己来说，重心慢慢从自身的运营开始着重关注上下游的合作伙伴，特别是今年开始，我们其实跟非常多的供应商合作伙伴，跟他们沟通什么是碳、如何去做碳的基准线的设立、如何设立你的目标，甚至设立科学碳目标，如何去做你的节能减排、降碳，做碳中和、做净零排放。因为我们在去年年底提出了2040净零排放这个目标，这个目标要求我们在2040年之前实现整个价值链的范围一二三的零排放，我们就必须要跟供应商合作。

回到您的问题，韧性，韧性这个事情对我们来说，我们自己的生产是一个韧性，可是我们上下游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韧性。比如说在整个中国的啤酒行业，很多人可能不知道我们啤酒麦芽85%以上是依赖于进口的，这个是非行业里面的人可能不太知道这件事情。我们作为一家中国深耕的企业，其实一直在跟国内的一些，比如说江苏农垦做合作，把国外大麦的种子拿到中国来做种植，这个项目已经做了十几年了，其实不太有人知道我们在做这样的事情。我们希望在中国的土地上种出一些有经济性的、可以帮助农民收到一定的亩产收入的大麦的作物，同时也帮助我们价值链上面有一些当地的麦子可以出现。因为你整个依赖于进口，本身就是一个不可持续的经济体系，所以我们自己一直在做这样的事情。

回到你的问题韧性，我们现在看的韧性不光是自己生产过程当中的韧性，更多的是如何跟上下游的合作伙伴结合，帮助他们建立更健康、更有韧性的经济体系，来帮助我们自己实现我们的经济韧性。

郑萃颖：我还记得百威在中国有两个碳中和的工厂，然后有两个玻璃瓶的生产商，他们也是在做循环方面的工作。

姚渭洲：对，我们去年跟供应商开始合作，因为特别是双碳目标提出之后，其实不少供应商会找来我们说，什么是碳，特别是我们发了2021年的武汉跟今年的锦州都做了碳中和之后，很多供应商会过来。所以我们跟供应商其实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他第一个建立你的碳排放的基准线。这个过程我们也在帮供应商一起做。

第二个，我们会把已经做完的有经济收入的项目介绍给到他们，因为我们不太希望供应商做的第一个可持续发展或者环保项目是没有投资回报的，他需要花很大的钱去投入一个设备，可是回报要五年、八年、十年。所以我们介绍给他们的时候，很多时候是我们测试过了，这个项目在生产环境里面有一定的经济性的可能两年、三年有经济回报，或者甚至不需要做固定资产投资，会有很多投资愿意来帮助你做投资、做能源管理这样的项目，我们觉得这样的项目可以非常鼓励供应商在一开始的时候去做可持续发展的起步。

杨青：我补充一个小例子，其实一说到ESG企业的韧性，这三年疫情，今年的时候我才从普林斯顿回来。我们学校在复旦图书馆，在国研路上有一个咖啡店，它实际上是一种采用社会企业的方式，强调社会责任，它是让学生来运营的。在周边有很多都是商业运营的，这几年生意都不太好，大家也知道很多关门了。但是这个咖啡店是学生经营和管理，它的韧劲特别厉害，它可能知道学生的诉求是什么，不管它的产品和经营的环境，这三年来一直都是火爆的，我经常去找一个位置，类似于一票难求的感觉都出来了。我觉得它最重要的就是体现了ESG当中的环保，让他们自己来运作，这种方式真的是体现了可持续发展的特点。我举一个小例子。

郑萃颖：杨青老师说的这个小企业，它和周围的社区如果有一个良性的互动，也非常有利于它的生意发展。然后像刚才姚总说的百威，其实不仅是酒类企业，别的咖啡行业，星巴克或者是太古、可口可乐，或者联想、苹果，他们在可持续方面的要求，ESG方面的指标都会带动供应链上面其他的供应商去改善他们的产品，减碳、节能。

最后一个问题，想问到大家，各自在自己的工作上，接下来有什么和企业ESG治理相关的计划、规划，有什么展望都可以分享一下。

蒋南青：我前两年也是在做碳普惠，我也是阿里碳中和委员会的委员，阿里做的88碳账户我们都参与了。现在我们整个社会的业态在发生一个转变，刚才说的从全生命周期，我们现在可能已经超越了之前生产的阶段，中国制造。现在我们更加从生产企业变向商品商业的，食品、饮料这些，食品的这些行业，还有ToC的互联企业。我们会更加关注到整个消费端产生的这些问题，后面随着消费端问题的，对于经济增长、资源消耗、绿色快递、高效交通、城市、整个社区，它带来的这些要求会越来越高，它整个生命周期都在后移。

这个中间过程我们如何来做一个可持续发展的经济模式，如何构建一个这样针对于消费端的，然后来解决它的资源和环境问题，这是我们循环经济，也是我后面要去做这方面的工作。

我们整个，不仅包括了生产商、品牌商、供应商这些，我们还要把消费者纳入进来，一定要所有的人人都参与的责任，这里面互联企业他们在中间发挥了作用。之前，数字化技术为什么要进来？因为我们所有的商业模式将来都要ToC了，包括百威这样的，包括一些纺织面料，它不是直接针对于消费者的，它也会更加关注到它的品牌、产品、用户的这种需求。因为我们最后最大的满足已经不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生活需求了，它已经是要满足我们对美好生活的这样一个愿望。但是我们会带来很多的资源废弃物的问题、垃圾的问题、节能的问题、零碳的问题、碳中和的问题，这个就是我后面要去做的，把循环经济和碳减排放在一起，来提供一些这样的解决方案，谢谢。

郑萃颖：蒋老师他们做了很作和碳普惠、和循环经济相关的事情，也在带动更多企业参与。姚总分享。

姚渭洲：我们的重心开始慢慢从自己的生产，观测跟覆盖到整个价值链的上下游，从大麦种植开始到水源地保护，到我们的供应商，甚至到我们的下游。特别是在最近几年非常关注在疫情过程当中，我们的客户可能是一个街角的便利店，可能是一个小的餐馆，我们如何帮助这样的附着在我们价值链上的每一个企业家，帮助他提高他的经济韧性，来支撑他的生活，提高他的生活质量，这个也是我们企业在看的。

所以从我们自己的角度来说我们在看几个，第一个，整个价值链上的碳排放如何下降，整个价值链上的水管理如何去做，以及整个价值链附着在我们身上的每一个创业者跟企业家如何提高他的技能，提高他的经济收入，来改善他的生活，这个是百威在未来的可持续发展或者ESG的大的方向。

郑萃颖：可能是特别好的一个案例，企业现在越来越关注自己的外部性、社会价值。最后请杨青老师做个补充。

杨青：谢谢主持人，我想从三个方面，第一个，因为今年11月25号我作为上海论坛圆桌会议亚太地区企业ESG面临的机遇和挑战的主席，可能到明年还会继续关注这个话题，也了解到，其实刚刚大家都提到，比方说香港资本市场已经采取强制性信息披露，但我们国内的资本市场还是半强制式的，所以这个方面可能给大家带来了一些困扰，这是一个。

第二个，我想说带着我的博士研究生、硕士研究生，可能对这方面的研究，不管是国内还是全球落地，可能会有一个跟进的研究。

第三个，跟我自己有关系，我会用机器学习去抓因子，ESG的话我已经抓了两三百个因子，看看能不能在实际上对企业最后的表现能给一点指导的作用。谢谢。

郑萃颖：感谢杨青老师在ESG学术方面做出贡献，给企业有一个指导。不管是外部政策的推动，还是企业处于内在发展韧性的要求，ESG可能都是越来越多的企业必须要面对的一个挑战。

我们今天的圆桌论坛就到这里，谢谢三位嘉宾，希望大家都有收获。

【关于梅赛德斯-奔驰】

特别鸣谢本次年会战略合作伙伴梅赛德斯-奔驰。作为汽车工业的引领者，梅赛德斯-奔驰始终将安全、可持续的未来出行方式视为发展动力和己任，为此不断对创新、绿色的出行技术加大投入，以打造安全、卓越、令人向往的汽车产品。从“电动为先”到“全面电动”，这家全球闻名的豪华汽车制造商正在加速奔向零排放和软件驱动的未来。立足中国汽车市场，梅赛德斯-奔驰与遍布全国的600余家授权经销商秉持“客户为先”的经营理念，持续“聚焦豪华”、提速“全面电动”，践行“商责并举”的可持续发展，力求以“新豪华主义”的产品与“心豪华主义”的服务，满足中国客户不断升级的可持续豪华出行需求，助力中国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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