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刘子象

美国国会正在上演百年未见的政治大戏。

当地时间1月3日，美国第118届国会开幕，并就新一任众议院议长进行投票。两个月前，共和党以微弱优势赢得众议院控制权，这一天本来会是该党落实胜利成果的一天，然而被广泛看好的共和党领袖麦卡锡（Kevin McCarthy）接连3轮投票均未过关，为1923年以来的首次。3日晚，众议院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宣布暂时休会。

在前两轮投票中，麦卡锡均获得203票，距离获胜所需的218票还差15票，19名共和党人倒戈投了反对票。在第3轮投票中，党内的反对票扩大到20张。

截至发稿，麦卡锡的议长之路仍前景不明，他可能面临一场持久战。第四轮投票将于当地时间4日中午（北京时间5日凌晨1点）开始。美国选举众议院议长的投票回合数纪录是在1856年，当时历时两个月，经过了133次投票才选出议长。

众议院议长地位仅次于副总统，是美国总统的第二顺位继承人。现年57岁的麦卡锡被广泛看好，外界普遍认为，他将取代民主党人佩洛西执掌众议院，并将在2024年总统大选前挫败民主党总统拜登的立法议程。

强硬派的不满

麦卡锡议长之路的障碍来自党内强硬派，他们联合起来共同反对麦卡锡，其中既有个人原因，也有掌权的诉求。

最具戏剧性的一幕是，为了阻止麦卡锡上位，他们硬推极右翼“自由党团”（Freedom Caucus）的领军人物乔丹（Jim Jordan）。即便乔丹本人多次表示支持麦卡锡，且在三轮投票中均为他投了票。此外，乔丹还呼吁其他议员“团结在麦卡锡周围”，但是这仍未能奏效。

麦卡锡来自加利福尼亚州，他自成年后就进入政坛。从国会工作人员到州立法委员，再到联邦众议员，以及最终登上议长之位，是外界对他政治生涯剧本的普遍预测。支持者认为他善于促进对话并建立共识，这也是被批评者诟病的一点。他们认为麦卡锡主导众议院，可能会对党派之争等传统议题的支持不够深入。

观察人士表示，麦卡锡在“党团会议”内树敌太多，导致有些人因为意识形态和个人原因不喜欢他。麦卡锡曾公开承认特朗普对2021年1月6日国会大厦骚乱负有责任，尽管他后来一再表示效忠特朗普，但是这种指责已经触犯了强硬派。

还有一些强硬派寻求更大控制权。比如，众议院“自由核心小组”致力于推动修改议院规则，并寻求对议长以及立法议程更大的控制权。

过去几周，麦卡锡开始与党内批评者谈判，并做出让步，比如同意未来5名议员就能提出“罢黜议长”的动议，但是这仍未能讨好党内的极右翼议员，他们认为麦卡锡谈判的行为“软弱”以及“太渴望权力”。

分析人士表示，即便麦卡锡最后找到了解决办法，这届众议院的混乱局面也预示着未来两年，共和党内温和派与右翼的争斗不断。

可能的走向

观察人士已经对这场政治大戏的走向做了多种预测。一种可能的结果是，麦卡锡坚持并获胜，但被严重削弱，这种方案是“可行的”（feasible）。

另一种被观察人士认为“完全可能的”（entirely possible）走向是，如果僵局持续时间过长，共和党的多数可能会考虑另推其他候选人。在此情况下，麦卡锡可能被迫退出，并支持他的副手、共和党人斯卡利斯(Steve Scalise)；另外，保守派领袖乔丹可能也是共和党的妥协候选人。但是CNN称，乔丹并没有兴趣成为议长，他正在争取众议院司法委员会主席的职位。

芝加哥大学研究党派关系的政治学家Ruth Bloch Rubin表示，就目前情况而言，麦卡锡基本上是党内某一方的人质。尽管他表示不再做出任何让步，但是以目前的局面来看，他可能别无选择。

还有一种近乎天方夜谭的可能，即5名共和党人倒向民主党，投票给民主党新领袖杰弗里斯（Hakeem Jeffries），让他控制众议院。与共和党内讧局面形成对比的是，民主党人团结在杰弗里斯周围，在三轮投票中，杰弗里斯的票数均超过麦卡锡。

总体上看，这种僵局将使众议院陷入瘫痪，在选出议长之前，众议院无法开展各项议程。另外，旷日持久的议长选举，也会破坏共和党人迅速推进对民主党总统拜登及其政府的调查，以及推进经济、能源和边境安全等重点立法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