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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国家都有自己不同的P点,碰了这个点就会被称为“政治不正确”。就像在美国你不能拿黑人说事儿、在德国不能拿民粹说事儿一样,新西兰也有自己的“政治禁区”。对新西兰略有了解的读者可能会猜到,对这个国家来说,毛利裔问题就是症结所在。
然而日前,竟然真的有一个人拿这个问题说事儿了。
他叫Don Brash,曾是国家党的前任领导人。与单纯排外、反移民的优先党党魁Wilson Peters不同,Brash的政见和主张是“各民族平等”,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让几乎所有毛利人记恨。
理由很简单:他要求“绝对平等”,就意味着要废除毛利人的种种特权。
近期,他发起了一项“反分离主义”运动,呼吁新西兰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人平等”的社会。
他把这个活动称作“霍布森的承诺(Hobson's Pledge)”,以新西兰首位总督William Hobson命名。
在1840年签署怀唐伊协定后,所发布的声明中称“我们现在是一体”("we are now one people")。支持者说,他的这个说法,最早为新西兰各种族平等相处定下了基调。
怀唐伊协定在新西兰历史上的地位,怎么划重点都不为过。它可以说是新西兰这片土地开始迈向文明社会的起点。
但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在毛利事务的问题上,历届政府一向都是慎之又慎的。
这一点华人其实也很容易理解。1840年鸦片战争拉开了中国近代史的序幕,英国在当时所扮演的角色是毋庸置疑的侵略者。
而怀唐伊协定也签订于1840年,毛利人怎么看待白人,想想也知道了。
但实际上,Brash并没有否定怀唐伊协定,他的主张是破除每个人心里都明白、但惧于“政治正确”又不敢明说的那件事:取缔毛利特权,实现真正平等。
说起毛利特权,可能我们普通人所想到的通常是“违法犯罪警察也不会管”、“法律偏心”等这些所谓的“特权”,但实际上,Brash关注的点则更多。
比如,Ruapehu火山口的堰塞湖虽然存在巨大地质隐患,但工党政府执政时期却拒绝采取行动来疏通,理由仅仅是因为毛利人认为这样做会得罪山神;再比如,进行“政治教育”——大家都知道,西方国家很反感政治进课堂——新西兰的教育系统将怀唐伊协定以一种“政治正确”的方式灌输给在校学生,强调毛利人是新西兰的“主人”这个观念;此外,毛利部落酋长拥有能够影响一些地方政策制定的特权,比如在资源管理法方面,常常会面对iwi的质疑。
凡此种种,Brash列出了毛利人在10个方面单独享有的政策,包括税务、席位、特别条款等,造成了一种事实上的族群不平等。
也正因Brash在这个问题上的一贯态度,他大概成为了毛利族裔最讨厌的白人。
此前在参加怀唐伊纪念活动时,他曾被现场群众丢过泥巴。
每年的怀唐伊纪念活动可能是新西兰政客们都特别不爱参加的活动,但估计都是心里想想而已,没法说——还必须以侵略者反省谢罪的姿态出席。
“我们的目标是实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社会,而不是基于谁或谁的祖先先来到这片土地上。”上面这段话出自Brash这项活动的网站上。
他表示,怀唐伊协定并非基于“两个不同种族间持续的伙伴关系”签署,而是在新西兰人人平等、互为一体的基础上形成。“我不想看到新西兰进一步沦为以种族为基础的社会。”
这次活动除了Brash,还得到了反MMP活动人士Peter Shirtcliffe和坎特伯雷大学法学学者David Round的支持和参与。新西兰议会采用混合比例选举制(MMP),有120个席位。法律规定毛利人至少有6个保障席位。而Brash认为,新西兰在法律上应该一视同仁,不应单独偏向某个种族或团体,为其设置固定的议席或专门的法律。
几年前,Brash曾披露一组数字:“我们必须面对的事实是,占人口总数15%的毛利人,在领取失业金补助总人数中占35%,在领取单亲父母补助的人数中占42%,在监狱中,52%的囚犯是毛利人……33%的15岁至19岁的毛利人没有工作,既不在学校读书,也没有接受职业培训。另一个可悲的事实是,新西兰被虐待致死的儿童绝大部分是毛利儿童。”
虽然近几十年来,工党政府和国家党政府都为提高毛利人的健康水平制定了特殊政策,但是毛利人的婴儿死亡率仍是最高的;患流感、风疹、脑膜炎的比例是最高的;毛利人的寿命比新西兰其他族群都要短。
他认为,这些令人震惊的统计数字说明,新西兰在对待毛利人的政策上是失败的。也许一味的迁就,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特权”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说即是“施舍”,也算是另一种歧视吧。
毛利人从不缺乏骁勇的基因,就像已经火遍全世界的哈卡战舞一样,如果有一天法律上真的一视同仁了,毛利人和毛利文化一定会更好地发展、传承。
来源:新西兰微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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