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王磬  发自 瑞士达沃斯

1月16日-20日，世界经济论坛2023年年会在瑞士达沃斯举行。年会期间，IBM首席执行官艾维德·克里什纳（Arvind Krishna）接受了包括界面新闻在内的全球媒体采访。他对界面新闻表示，IBM已经在中国投资了近30年，希望将在未来30年内继续投资中国。他相信，中国是全球经济中一个不断增长的部分。IBM在中国有很多伟大的客户，希望为他们提供服务。

“我非常高兴听到20国集团峰会期间的一些声明，拜登总统和习近平主席在那里进行了互动。我也对美国商务部长吉娜·雷蒙多12月做出的声明感到高兴，她在声明中表示，美方希望美国和中国之间的坚实贸易关系能够继续保持。”克里什纳对界面新闻表示。他还指出，各国能够通过大量贸易和建设来参与更广阔的全球性经济的世界，比起深受地缘政治及其衍生情绪所左右的世界要好得多。

在回答“当前相对低迷的宏观经济预测将如何影响科技行业发展”时，克里什纳表示，技术仍然是一个相对乐观的领域。在谈论经济时，一个角度是GDP的实际增长率。当通货膨胀率达到4%、5%甚至6%时，4%的GDP增长会被认为是经济衰退。他本人相信，技术增长将永远比GDP增长要快。因为技术现在对人们想要的所有东西都有积极的贡献。技术不再是锦上添花，也不再是额外成本。

他进一步指出，由于新冠疫情，2020年和2021年存在B2C服务的过度消费。从长远来看，这应该是好事，但也许短期内会发生一点修正，因为它有点太超前了。而在B2B方面，由于公司都想在数字化和利用人工智能混合云方面继续前进，所以他认为发展将会继续下去。

在谈及最近爆火的人工智能聊天机器人ChatGPT时，克里什纳表示，过去这些年里人工智能的进步非常显著。从简单的机器学习到深度学习，再到所谓的对抗性网络，因AlphaGo而知名的神经网络，还有Deep Mind所取得的成果等等。这一阶段所发生的事情，很多人称之为大型语言模型（LLMs）。这并不是ChatGPT所独有的。这个趋势深植于基础模型（foundation models）之中。

他指出，IBM已经使用基础模型两年了，但是IBM对聊天机器人和消费者技术不感兴趣，所以不会主动去做开发，而是做底层技术。他以媒体行业为例子，指出“ChatGPT也许会让记者的生活更容易，但不认为ChatGPT能取代记者”。在后端，它可以使用技术总结信息，可以开始进行一些性质重复、可自动化的工作。但它不一定能做聊天的伙伴，比如如何区分细微的差别，肢体语言传达出怎样的色彩，如何客观表述两种立场，这些都是人工智能系统在短期内难以达成的目标。

在谈及本次达沃斯年会主题““在分裂的世界中加强合作”时，克里什纳表示，今年论坛的高频词，除了“分裂”或“碎片化”，还有“供应多元化”。如果国家间的合作可以实现供应的多元化，这就消除了今天造成碎片化的一些问题。

他进一步指出，如今政府主导的研发投资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急剧下降。回顾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的投资催生了互联网。政府对军事通信的投资导致了3G、4G和5G技术的出现。有了这些互联网和连通性，我们才能过上今天的生活。诸如此类政府主导的成功案例不胜枚举。他认为，政策制定者应该接受这一点，先进研发只有10%的成功机会，90%都会失败，但是成功的那10%会带来100%的影响。

（采访整理：高铂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