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艺术家多出浪子,来自智利的艺术家Sebastian Errazuriz也不例外。
这位面容姣好的哥们有过12个前女友,不多也不少,约一块打麻将刚刚能凑三桌。
一般人想起前女友的时候,可能会在夜里暗自伤神,听着野马草原,眉间露出男人的脆弱。
而对Errazuriz来说,不管爱过恨过都是经历。
他将12位前女友,全都做成高跟鞋。
12双高跟鞋,每一双代表一位前女友的不同性格,每一双都有自己的名字和故事。
例如,拜金女郎Alison:
冰雪女王Sophie:
伤我心者Laura:
官二代Barbara:
铁石心肠的女人Alice:
多情与创意的结合,这几乎成了他最有名的作品。
出生于1977年的Errazuriz,自小在伦敦长大,习得一身叛逆浪漫。
当然浪漫只是他的其中一面,他的另一面,是脑洞小宇宙天天精彩不枯竭。
家族里有两位家人患有糖尿病,爷爷选择控制饮食活到80多岁;而叔叔却选择肆意享受,在两年后撒手人寰。这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观给Errazuriz留下了很深的烙印。
生来像叔叔的Errazuriz不安于室,他决定,要把每一天都过成不一样的最后一天。
既然人生这么短暂,平淡就是一种浪费与过错。
他学会了后退一步、两步、三步思考问题。如果说,收录在图书馆的毕业论文,最终目的是为了鼓励艺术生去思考创新……那写又长又臭、没人看的200页,又有什么意义?
这么想着,当时在智利天主教大学(Pontificia Universidad Católica de Chile)读工业设计的Errazuriz,脑门一热,交了份完全空白的毕业论文。
这种勇猛更能体现创新和叛逆精神吧?
学校导师估计都惊呆了。可后来他们找到了Errazuriz,说,你这种勇气我们很欣赏,但如果不安安分分写上一份传统意义上的论文,你是没法毕业的。
Errazuriz没辙,洋洋洒洒写了交了,当然就拿到了学位。
在这之后,他突然发现,真正的创意并不一定是实实在在的物质。
他于是有了一个更荒诞的念头:他决定要搞一次展览,向观众出售“空无一物”(nothing)。
像超市货架上的商品一样,“空无一物”有着吸引人的印刷和包装。
最终Errazuriz卖出了1000多份空气,每份标价1.99美元,他用这第一桶金买了人生的第一辆车。
毕业后的Errazuriz成了一名出色的产品设计师,他的作品时常让人耳目一新。
他知名度非常高的一件作品叫“波浪柜子”(Wave),能像纸扇一样随意扭动,让人好奇心和创造力大发。
动动手,这个柜子瞬间翻云覆海被掰弯:
还有“爆炸柜子”(Explosion Cabinet),
可以不断向外延伸,把表面的平平无奇炸出个好玩的新鲜劲儿;
像琴键一样的书架(The Piano Shelf)灵动活泼,让人忍不住配上音乐;
还有一次,Errazuriz从圣地亚哥街头捡回来一段断木。
他保留了断木自然原始的形态,打磨上蜡,做成了这个颇有味道的枝桠书架(Bilbao)。
用“枯木逢春”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为什么,一定要把用来做家具的木头先切割成块呢?Errazuriz偏不。
他还尝试用意想不到的材料,做了几盏常人无法理解的台灯。
这些上半身失踪的鸡鸭鹅是真正的动物标本,是Errazuriz从博物馆的垃圾桶里拯救出来的。好像还真有点火花。
谁都不该给女孩子穿的裙子设限。
120条特别的金属拉链,Errazuriz这一身裙子有上百种穿法,
上一秒还是条保守的连衣裙,下一秒就可以让你变成性感小野猫。
创意都是好创意,但在好几次的案子被甲方拒掉之后,
他发现,别人眼里的自己,原来更像是个自娱自乐、小打小闹,而且经验不足的做梦者。
2006年,他到纽约大学念艺术类硕士。新的经历和际遇让他开始尝试跳出产品设计的框框,回归艺术的本质。
他将目光投向社会,开始不计成本地做一些想做的事,说一些想表达的话。
这一年,他将智利国家体育馆租了一周,在足球场中间种了一棵10米高的玉兰树。
在1973年,正是在这个地方,时任智利总统的皮诺切特迫害数千名反对派致死。
一个偌大的体育场,变成了集中营。
Errazuriz想以这样的一棵树表达纪念,传达警惕。
跟以前的感觉有点不一样,还挺不错。Errazuriz于是变得更大胆了。
他发现,2009年期间,从伊拉克退伍归来的美军军人,自杀的人数几乎是战死沙场的两倍。
他以一种戏剧性的计数方法,像大字报一样写满在墙上。
路过的途人看得动魄惊心。这甚至得到了CNN的报道,引起了更多人的关注。
2011年,他又偶然碰到了一组数据。非洲的艾滋病状况,跟宗教会不会有所关联?
图表一列,他发现了一件很巧合的事。在非洲,信奉天主教的地区,艾滋病的情况更为严重。
这里需要补充一个背景知识,天主教向来是反对使用避孕套的。
在他们看来,每个生命都有活下去的权利,人工避孕是违背上帝的意志。
Errazuriz没有留下解释或点评,毕竟,分析这种事情,还是应该交给专业人士来做。
他发现人们对残疾儿童的忽视,于是在康复中心门外的秋千处,装上了一部悬空的轮椅。
一眼望去,就像是两个悲喜交加的平行世界。
他嗅到纽约这座城市似乎已经被贪婪所接管,一身铜臭味。
他于是在大马路上,用白色的油漆画下了美元符号。
2012年,“占领华尔街”活动爆发,Errazuriz把人们街头示威的标语做成了意味深长的折凳。
他还模仿华尔街标志性的雄牛做了只金牛,里面塞满了钱,再像儿时游戏一般用棍子敲碎。
一肚子的美元散落在地,Errazuriz想借这个暗讽资本主义不公平的财富再分配机制。
很多人觉得艺术无用,但Errazuriz发现,以这种形式向社会或者政治问题发出质疑或挑衅的声音,最终的结果却有着让人震惊的力量。
那么多的社会或人生议题里,Errazuriz一直关注“死亡”。
Errazuriz对生死的态度非常豁达。早在2009年,他已经为自己做好了一副棺材:
像快艇一样带有引擎,如果哪天真的要跟世界说拜拜,就可以顺势躺进去,长眠在海底。
他在工作室吊起一架钢琴,每次有人从下面经过都胆战心惊。
Errazuriz说,他想时刻提醒自己生命的短暂和脆弱。
纽约的中央公园满布对逝者的纪念长凳。
因为没钱,Errazuriz跑到唐人街订做了50块铜牌,带上螺丝刀,将对自己的“悼念”一下下拧进了50张长凳上。
铜牌上面写的是:
“纪念我们亲爱的Sebastian Errazuriz,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他甚至还包了一架飞机,拉一条横幅在半空中绕了一圈。
这次横幅上写的是:“死亡是生命中唯一确定的事情(Death is the only certainty in life)。”
原本Errazuriz还想把话说得更直白,“我们反正最后都会死的(We all are going to die)。”
后来有关部门说这句话太消极了,搞不好会提高自杀率。Errazuriz反复修改了文案,最终飞机才得到允许,成功起飞。
Errazuriz好像没有公开说过最喜欢自己的哪一个作品。
但在2014年受邀上TED的演讲里,他多次提到了一堵双猫眼的门(look again door)和“look again”这个关键词。
人类用了猫眼这么多年,一直都眯着一只眼往外瞅。为什么就不能设两个猫眼?
回到故事的最初,如果Errazuriz跟一般人一样,只以“聚焦再放大”的方式看问题,
那就不会有12双让人惊喜的前女友高跟鞋。他甚至根本就成不了艺术家。
正因为人生苦短,才要换个角度,把每一天都换着花样过。
对了,在毕业15年后,Errazuriz的大学终于愿意,将他那份一个字没写的空白毕业论文也纳入学校图书馆。
叛逆和有趣,这次终于赢了漂亮的一仗。
(文/界面新闻记者小葱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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