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时代周报 杨玲玲

编辑｜骆一帆

2月7日下午，百度在其微信公众号官宣：大模型新项目文心一言（英文名ERNIE Bot）。

据媒体报道，该项目与ChatGPT类似，预计3月完成内测，向公众开放。

尽管目前百度对该项目尚未披露具体信息，但也可看作是百度对ChatGPT近日火爆出圈的又一次“回应”。

在知乎上，“为什么百度没有做出ChatGPT这种产品”的提问有接近10万的浏览量。

百度的问题在于离技术很近，离市场很远。“我们那么多人在做研发，一万多工程师，研发投入占收入的20%多，跟业绩实际获得的效果却有这么大的反差。”李彦宏自己也曾说，一些技术同学做的事儿离市场很远，很多时候是自嗨。

ChatGPT出现之前，百度的AI技术在行业中尚处前列，而ChatGPT的横空出世，却给了百度沉重一击。于是乎，加速追赶，尽快推出中国版ChatGPT，便成为百度当下面临的考验。

百度不敌创业公司

ChatGPT不仅能答疑解惑、编写代码、创作歌曲，还能撰写论文。据报道，美国北密歇根大学的哲学教授安东尼·奥曼在为课程评分时，惊喜地读到一篇“全班最好的论文”。追问之下，他才知道这篇论文是出自于ChatGPT之手。

这在AI行业意义重大。在ChatGPT风靡全球之前，百度AI数字人度晓晓就曾挑战高考作文，实现40秒写40篇，水平超75%考生，还能直播带货、新闻播报……彼时，百度的数字人已令不少人感到惊讶，但与如今能写出“瞒”过老师大学论文的ChatGPT相比，仍有着不小差距。

ChatGPT问世，对百度的冲击可谓巨大。要知道，百度在AI领域布局已久。早在2009年，百度就提出“框计算”的概念，用户只要在百度的搜索框输入问题，后台就能对此进行语义分析、人机交互等处理，提供后续服务。

基于多年布局，百度在2019年发布文心大模型，它可以根据用户的描述生成文章、画作、图表、视频等多种内容。比如，在百度手机App上搜索“北京和上海的GDP谁高”，百度不会只返回高低的结果，而是生成两座城市的历年GDP走势折线图。

2022年，百度又推出“知一跨模态大模型”。跨模态可以理解文本、图片、视频等形态各异的数据。例如，当用户提问“窗框缝隙漏水怎么办”，百度会提供一段视频回答提问。

凭借强大的技术储备、广泛的AI布局、完备的AI生态，百度一直位居全球AI厂商头部，这也是百度引以为傲的地方，但是百度一直没能推出一款像ChatGPT这样的现象级产品。

与百度不同，OpenAI是一家成立于2015年的创业公司，其推出的ChatGPT，本质上是一个对话模型，关键能力来自三个方面：强大的基座大模型能力（InstructGPT），高质量的真实数据（干净且丰富），强化学习（PPO算法）。

通过高性能的硬件和软件，大数据集不计成本的训练，以及全球顶尖人才的加持，ChatGPT实现了更好的人机交互体验。

“训练ChatGPT就像养孩子一样，让AI听懂人话是终极目标，所以才有之前的图灵测试，目前来看，这个技术已经越来越智能。”CHIP全球测试中心中国实验室主任罗国昭告诉时代周报记者。

为何做不出ChatGPT？

百度为何没能做出ChatGPT？深耕AI赛道超过10年、跻身全球AI厂商前列的百度，可谓遭遇灵魂一问。多年来，AI始终是百度最醒目的标签之一。

2022年年末，在一场内部沟通会上，李彦宏提到，AIGC（AI生成内容）和ChatGPT是AI技术发展到一定地步后产生的新机会。但至于它会变成什么样的产品，又能满足什么样的需求，还有很多的不确定性。

“所以一方面，我们很兴奋，另一方面，我们也觉得责任挺大的。作为一个公司、一个商业机构，我们有这么酷的技术，那我们能不能把它变成人人需要的产品？”李彦宏说。

AI是一场烧钱游戏。据《财富》杂志报道，去年OpenAI公司预计收入3000万美元，预计计算和数据费用支出为4.1645亿美元，员工费用为8931万美元，其他未指明的运营费用为3875万美元。

由此，OpenAI在创立之初就抱上微软的“大腿”，这让OpenAI在没有商业化之前，可以专心投入技术研发、迭代、优化。但对于正处于降本增效中的百度来说，这无疑是巨大的压力。

此外，在ChatGPT赋予百度更多想象力之前，首先需要考虑的还有ChatGPT对于原有系统的冲击。比如，用户减少在链接间跳转、浏览的时间，也就减少了广告投放的空间。

目前，在百度的收入构成中，有相当大一部分来源于搜索广告。财报数据显示，2022年第三季度，百度实现营收325.4亿元，同比增长2%，其中广告收入占比近六成，在线营销收入为187亿元。

眼下，ChatGPT还处于起步阶段，短期内不会对传统搜索引擎造成冲击。但随着ChatGPT的内容质量慢慢改善，训练成本进一步降低，AIGC（AIGeneratedContent，AI生产内容）有可能取代搜索引擎成为互联网用户的新入口。

“如果ChatGPT现有的商业化路径是可行的，将会大量分流搜索引擎的流量，降低搜索引擎的地位，进而影响平台的业务。”2月6日，深度科技研究院院长张孝荣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

如今，百度在众星捧月中推出中国版ChatGPT，外界呼声甚高，但百度自己知道，这将是一场自我革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