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GPLP  李东耳

ChatGPT已经不仅仅是概念上的大火了。相对于元宇宙，ChatGPT已经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实际应用，并且已经有很多人将ChatGPT应用到实际工作和生活中。国内外学术圈已经开始普遍抵制用ChatGPT写论文，并给出了处罚措施。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使用ChatGPT， ChatGPT被认为还远远达不到可以投入使用的时候。这不仅仅是因为ChatGPT当前在很多方面还不完善，或者存在抄袭剽窃等问题，还因为随着ChatGPT这样的AI投入使用，网络安全形势将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这种挑战不仅体现在网络攻击的数量越来越庞大，攻击方式越来越多，还表现在网络攻击的门槛变低了。因此在ChatGPT问世那天起，围绕ChatGPT的网络安全讨论从来没有停止过。

严峻的网络安全形势背后则是一个风险与机遇并存的网络安全市场。

近期各类企业都在官宣或想蹭一下ChatGPT热度的时候，网络安全企业却较为沉默。那么，这些网络安全企业现在都在做什么？为了应对日益严峻的网络安全形势，网络安全公司们又有何准备？

网络安全形势更加严峻

网络安全形势本来就一直很严峻，而ChatGPT的出现让网络安全形势更加严峻。作为一种可以生成代码的AI工具，ChatGPT甚至还有可能导致黑客“失业”。

ChatGPT出色的代码能力不仅让大量程序员感到压力，也令黑客们头疼。一个简单的例子就是以往除非自身有技术，不然还是要找程序员，但不法分子不一定找得到靠谱的程序员，找到了，佣金也是个问题。

但ChatGPT的出现让不法分子不再那么需要黑客了，因为使用ChatGPT也有可能完成相应的工作。ChatGPT本身只是个工具，因此除了直接关闭ChatGPT，并没有办法完全预防不法分子利用ChatGPT做违法的事情。而这只是未来ChatGPT或其他同类型甚至更加智能的大模型被应用后都会出现的问题。

这种情况只是未来使用ChatGPT进行违法犯罪活动的冰山一角，因此，ChatGPT本人也在呼吁，需要尽可能多地对ChatGPT进行监管。

关于如何在技术层面提高ChatGPT等大模型的网络安全能力，已经有大量专业文献，但无论ChatGPT看上去多么炫酷，但当前依然需要大量低端劳动力用于ChatGPT的各个方面。尽管ChatGPT引起了不少人对于自身职业发展的担忧，但至少目前来看，一些机械重复性的工作需求反而因ChatGPT的出现而激增，其中就包括一个叫做数据标签员的职业。

ChatGPT让网络安全形势变得更加严峻的一个原因就是ChatGPT什么都学，因此OpenAI通过Sama公司雇佣了大量肯尼亚、乌干达、印度的外包劳工用来做数据标注，这就是所谓的数据标签员。这些数据标签员实际时薪只有约1.32美元-2美元，绝对是廉价劳动力，甚至在外包员工当地也不高。很难让人想象到他们就是默默支撑火遍全球ChatGPT不被有害信息侵蚀的大功臣。

近日，一个有关45亿条国内个人信息在“暗网”被泄露的消息在网上疯传，这更加剧了部分人的恐慌。如今，ChatGPT让不法分子从事网络安全违法活动的难度下降，这进一步加剧了人们对网络安全环境的担忧。

但ChatGPT本身只是个工具，区别只在于使用的人。因此，人们虽然可以禁止学生用ChatGPT写论文防止学术剽窃，但无法阻止人们在各领域使用ChatGPT提高工作效率。这对网络安全行业来说既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同时也是个巨大的发展机遇。

网安行业潜力巨大，网安企业却艰难维持

据艾瑞咨询数据，2022年网络安全行业市场规模或将超过1000亿元。根据《工业和信息化部等十六部门关于促进数据安全产业发展的指导意见》，至2025年，我国的数据安全产业规模要到达1500亿元，年复合增长率30%。政策指引加上AI出现了ChatGPT这样的大突破，网络安全行业正面临巨大市场增量。

但当前，网络安全企业却仍在就如何提高盈利能力挣扎。截至2月15日，在18家已经披露业绩预报网络安全相关的上市公司中，大部分企业的业绩都在下滑，只有4家上市公司实现了业绩增长。这18家上市公司有11家披露了营收数据，从这11家上市公司的营收上看，超半数上市公司营收也在下滑。

（来源：各公司业绩预/快报，GPLP犀牛财经根据公开资料整理。）

三家业绩预计增长的上市公司中，奇安信、任子行（300311.SZ）均扭亏为盈，北信源则是亏损减少，但从扣非净利润的角度来看，奇安信预计实现扣非净亏损3.01亿-3.11亿元，虽亏损减少但仍处于亏损中；任子行预计实现扣非净利润0-800万元，勉强实现了扭亏。

这4家上市公司业绩增长的原因虽各不相同，但仅从业绩预告披露的情况看，除北信源是靠提升应收款项的回款力度外，其他两家能够扭亏主要靠的还是资产处置。

奇安信在业绩预告中表示，实现营收增长净利润扭亏的主要原因是大客户收入比重提升，产品规模效应开始显现，研发效率和交付效率提升，降本增效成果显现三大费用占比下降，但由于没有详细数据，上述原因只能说奇安信2022年在提升盈利能力方面有所突破，真正使奇安信扭亏的则是处置北京威努特技术有限公司股权产生的2.91亿元非流动资产处置损益。

任子行也表示通过积极推进项目的交付及验收，在网络安全、网资管理方面得到客户的认可，市场份额有所提升，但2022年能够扭亏，主要还是合并报表范围变化带来的结果。2021年，任子行出售了两家公司100%股权，这导致任子行2022年期间费用预计同比下降。再加上1600万元政府补助，任子行避免了亏损。

业绩增长的企业尚且如此，业绩下滑的15家上市公司所面临的情况则更加糟糕，多家上市公司均明确表示毛利率有所下降。

深信服毛利率较高的网络安全业务增长缓慢，毛利率较低的云业务增长较快，导致整体毛利率有所下降；

迪普科技因原材料历史采购成本等影响，毛利率略有降低，再加上其逆势扩张战略尚未在收益中得到体现，净利润下滑近一半；

飞天诚信虽然营收有所增长，但由于整体毛利率下滑，净利润不增反降；

格尔软件同样因毛利率较低的通用类产品收入比重上升而导致整体毛利率下滑较大。

再加上网络安全行业2022年遇到了一些影响业绩增长的特殊原因，如因防疫需要2022年各地区根据实际需要进行过一些管控措施，使得不少网络安全企业投标、交付等工作都受到影响，整体上业绩降多增少成为2022年网络安全行业不得不面临的问题，即便是营收保持增长的深信服、绿盟科技在业绩预告中，也都或多或少地提到了营收不达预期之类的情况。

为了保持营收增长，一些上市更是不得不暂时牺牲利润加大市场营销投入。

比如绿盟科技表示，2022年加大了研发投入和市场营销投入，期间费用增长较快，营收未达预期，影响了2022年效益产出。

此外，安博通则同样加强了研发销售两端投入，销售团队人员数量快速增加，虽然这让安博通营收逆势增长，但净利润却下滑超九成。

对于网络安全这个市场很大，但并不怎么“赚钱”的行业来说，加大人力投入并不一定就能带来营收增长。吉大正元、山石网科、东方通等企业也均在业绩预报中提到加大研发销售力度，但效果并不理想。再加上2022年疫情原因导致业务开展受阻，特别是部分地区第四季度受到疫情影响非常大，而第四季度又是网络安全行业回款的主要时期，这些企业不得不面临业绩下滑的风险。

最需要ChatGPT的三六零却有些掉队

相对于其他网络安全上市公司，三六零的情况则更加特殊一些，因为三六零同时踩中网络安全和搜索两个ChatGPT相关的热门领域，近年来业绩表现并不好的三六零急需改变这个局面。这或许也是周鸿祎能够迫切地感受到“搭不上这班车的企业会被淘汰”的原因。

投资对三六零2022年的业绩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根据业绩预报，投资损益及公允价值变动损益共计约-15.0亿元，三六零的“互联网+安全”双驱商业模式均受到不小冲击。

分业务来看，三六零的网络安全业务2022年取得了相对不错的增长，安全及其他业务实现营收17.5 亿元，同比增27%，营收占比也提升至18.4%。但由于没有披露网络安全业务的净利润情况，相关业务对净利润的帮助如何还不得而知。

同时，三六零营收的主要来源互联网商业化及增值服务业务收入大降，实现营收入57.9亿元，同比降22%，这令三六零2022年的业绩雪上加霜。虽然三六零表示只是将AI对话机器人作为商业化场景，未免也低估了GPT技术对互联网产业的影响，但面对主要收入来源业绩下滑，ChatGPT类产品进展又落后于百度的情况下，三六零又要如何破局？

这个需要时间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