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三易生活

当地时间4月11日晚间，一场吸引了超过300万网友“围观”的采访在推特旧金山总部大楼里进行。此次的主角，无疑便是在2022年10月底将推特收入囊中的马斯克。据BBC参与此次采访的这位记者透露，他是受邀前往。而马斯克则表示，“我告诉BBC可以来推特一趟，没想到他们还真来了。”

在这场“突如其来”、却长达90分钟的访谈中，马斯克提及了诸多外界关注的话题。例如，在对引起颇多争议的大规模裁员和虚假信息泛滥等问题进行回应时，他大吐苦水，称运营推特“相当痛苦”、就像“坐过山车”，并证实出售特斯拉的股票是因为推特“急需用钱”。同时他还透露，目前推特已“大致收支平衡”，如果一切顺利，将有望在本季度实现正向现金流。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在认为收购推特是一个正确决策的同时，马斯克也坦言自己收购这家公司的唯一原因，是相信法院会强迫他完成交易。并且他还表示，如果有合适的买家出现，就将出售推特。而判断买家是否合适的条件，则是其是否执着于“追求真相”，至于价格并不重要，因为“我不在乎钱”。

说一套做一套，马斯克似乎有些“言行不一”

尽管根据上述言论来看，马斯克似乎对拥有推特这件事没有那么执着了，然而他此次的态度与其近期的动作却颇为有些矛盾。就在不久前，有相关报道援引美国加州联邦法院公布的一份文件显示，推特已经“不存在”了。具体而言，推特已于3月被并入一家名为X Corp. 的实体公司，而这家公司的背后则是由马斯克控股的X Holdings Corp.公司。

事实上，马斯克此前曾多次透露了试图效仿微信，打造一款超级应用（The Everything APP），而X也正是其为这款应用拟定的名称。至于马斯克对X这个字母的偏爱，则可以追溯到他早在1999年创办在线银行X.com，虽然这家公司早已与Paypal合并，但X.com这个域名至今仍在他手里。

在正式收购推特前，马斯克就曾明确表示，推特是“创建超级应用X的加速剂”，并认为“推特可能会让X加速3-5年”。而在收购推特后，他更是不断表示要为其引入更多、更丰富的功能。

甚至在此前他所公布的“推特2.0”相关PPT中，也曾透露了想要打造超级应用的决心。在马斯克的设想中，“推特2.0”将是一款集即时通讯、电商、游戏、短视频等功能于一体的超极APP，将能够承载用户的更多需求。

就在不久前，继被马斯克寄予厚望、据称未来能撑起推特40%营收的新版Twitter Blue全量上线后，推特方面宣布将向用户开放付费订阅功能，付费对象则包括长推文和长视频等内容。并且马斯克还补充到，在该服务上线最初的12个月中，创作者将获得除去平台费用（iOS或Android应用商店抽成30%）之外的全部订阅收入，推特不会从中获利。就在此次接受BBC的采访时，马斯克也证实，“是的，这件事还有更多的意义”。

而这些迹象似乎都在表明，马斯克借助推特来打造X的决心十分坚决。

另一方面，除了作为X的“催化剂”外，推特或许还将承载马斯克在AI赛道的意图。日前有消息显示，一度呼吁暂停大模型相关研究的马斯克却斥资几千万、甚至上亿美元，为推特的一个数据中心购买了 1万个GPU。对此有观点认为，这些GPU或将被用于推进一个新的AI项目，而且极有可能其正在开发大模型。

显然这一推测并非没有道理，毕竟目前在自身尚未实现盈利的情况下，如果推特不打算将这些成本高昂的GPU用起来，那么几乎就没有理由去花这么大一笔钱。要知道即便是当年微软为OpenAI打造的超级计算机，也只是正好用了1万个GPU，而推特作为社交平台，显然也坐拥海量可用于训练大语言模型的用户数据。事实上，此前OpenAI曾提出以训练大模型为目的访问推特的数据库，但却被马斯克拒绝。

更何况，此前马斯克就已在为推特招揽相关人才，大有在AI领域大干一场的架势。据相关报道显示，目前马斯克至少已经从谷歌旗下的AI公司DeepMind挖到了两位高级工程师。其中，Igor Babuschkin是DeepMind AI部门的资深研究员，此前也曾在OpenAI 工作、是ChatGPT项目团队的成员，目前或在负责Twitter的类ChatGPT产品开发工作，而另一位Manuel Kroiss则是DeepMind的6年老员工，目前担任Twitter新的软件工程高级总监。

所以在此前已经不止一次喊出“很缺钱”的情况下，推特却还大手笔的在AI赛道进行投资，马斯克的意图其实就已经很明显了。

“自相矛盾”的背后，或许是信心并没有那么足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推特承载了马斯克的希望，那么他为何又要表示有出售的可能性呢？在许多业内人士看来，这或许与推特目前的境况实在是称不上好有关。虽然在马斯克的口中，推特已经大致实现收支平衡，但诸多第三方数据表明，这很有可能仅仅是在营收大幅下滑的情况下，依靠大规模裁员等降本举措“省”出来的。

此前在1月中旬，推特负责广告业务的经理西达斯·拉奥（Siddharth Rao）就曾透露，推特当时的日营收额较去年同期下降了40%。随后推特全球销售和营销负责人Chris Riedy也表示，2023年第一季度推特的营收目标为7.32亿美元、同比下降39%。

推特的营收之所以会不断减少，显然与其广告客户的大量流失有关，并且这一点也被马斯克不止一次证实过。所以目前摆在推特面前的，其实依旧还是怎么挣钱这个难题。

虽然马斯克很自信，认为“对广告商而言，推特是个好平台，他们迟早都会回归”，但在他堪称“任性”的治理下，充满不确定性的推特能撑到广告商回归的那一天吗。远的不提，就在不久前 推特便曾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将logo从“小蓝鸟”改更为了“柴犬”，即加密货币狗狗币（Dogecoin）的标志。

而至于被寄予厚望的Twitter Blue，似乎暂时还没有挑起大梁。虽然在马斯克的设想中，到2028年推特的营收将增至264亿美元，其中Twitter Blue要贡献100亿美元。但在不久前SimilarWeb公布了一组测算数据显示，今年3月访问Twitter Blue购买页面的用户数量虽然达到260万人，但实际购买可能仅为11.6万。

有数据显示，今年2月购买Twitter Blue订阅服务的用户数量也低于30万，并且基于上月的新增数据，该订阅服务目前的总订阅量仅占推特月活用户数的比例或低于1%。而且即便是对比国内市场的同类产品微博，Twitter Blue的潜力也十分有限。

据微博方面此前发布的2022第四季度财报显示，该季度其包括会员服务和直播业务在内的增值服务业务收入为5750万美元，在营收中的占比尚不足13%，而此时距离微博会员的推出则已有长达11年。

如此看来，一边声称如有合适的买家出现就会将推特售出，但另一边却又动作频频，这或许多多少少也透露出马斯克暂时还没有足够的信心能够“挽救”推特。

而那句“我不在乎钱”则更是表明，马斯克或许已经做好了亏本的打算。毕竟在不久前给推特员工发出的内部邮件中他就曾表示，将以约200亿美元的估值向员工提供股票奖励，这显然就已经代表着他对收购后推特估值下跌的认可。

当然，这一切也有可能只是马斯克的虚晃一枪，毕竟言行不一、惹人争议几乎已经成为马斯克的人设。例如此前他就曾表示会在找到合适人选后辞去推特CEO一职，但时至今日他仍然没有找到这一人选，甚至还曾表示宠物柴犬才是推特CEO。

但无论马斯克的真实想法是怎样的，如果推特的情况迟迟不能好转，那么就终究可能会成为一个他需要摆脱的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