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安晶

本周，乌克兰的粮食出口连续受挫。不满低价乌克兰农产品冲击本国市场，与乌克兰接壤的波兰和匈牙利率先宣布禁止进口乌克兰农产品，斯洛伐克随后宣布相同禁令。4月19日，保加利亚也加入了禁令行列。

至此，四个欧盟成员国均对乌克兰农产品进口设限，第五国罗马尼亚则正准备实施禁令。东欧成员的集体行动让欧盟团结再次面临挑战。欧盟委员会火速反应，提议拨款1亿欧元为五国农民提供补偿。

在东欧国家实施禁令之时，本周以来，由于船只检查暂停，从乌克兰黑海港口运输农产品的黑海运粮通道暂停运行两天。周三，运粮通道才恢复运行。

最近一次延期的黑海运粮协议将于5月18日到期。不同于前几次延期，由于俄罗斯的强烈不满，此次协议到期后还能否延期仍为未知数。

据法新社4月19日报道，保加利亚政府当天宣布对乌克兰农产品的进口禁令将从24日开始一直持续到6月底。

保加利亚称该国实施禁令是由于波兰等三国已经限制乌克兰农产品入境，如果保加利亚不采取相同行动，将有大量乌克兰农产品涌入该国，给保加利亚造成更大冲击。

当天早些时候，已经宣布禁令的匈牙利再度扩大禁令范围，除谷物、葵花籽之外，匈牙利还禁止进口乌克兰的蜂蜜、酒类、面包、食糖、肉类和蔬菜。

同为乌克兰邻国的罗马尼亚虽然尚未宣布禁令，但该国执政党社会民主党明确将要求执政联盟对乌农产品进口实施禁令，以保护罗马尼亚农民的利益。

从周三起，罗马尼亚开始对来自乌克兰的所有农产品进行海关检查并对乌克兰的谷物运输进行监控，以确保相关产品只是途经罗马尼亚，而非在罗马尼亚销售。

乌克兰是全球重要的粮食出口国。俄乌冲突开始后，承担乌克兰粮食出口的主要通道黑海通道一度受阻。

欧盟与去年5月推出行动计划，协助乌克兰经波兰、罗马尼亚等东欧国家出口粮食。为支持乌克兰，欧盟还宣布暂停对乌克兰农产品征收关税，并取消了对乌农产品的进口配额限制。

黑海通道中断时，乌克兰的粮食主要通过铁路运往波兰和罗马尼亚，再从两国运往其他国家。但由于运力短缺，部分运出的乌克兰农产品没有被运往其他国家，而是直接在东欧当地销售。

去年7月黑海运粮协议达成后，乌克兰开始恢复从黑海出口粮食。而黑海运粮通道启动后，部分乌克兰农产品又经土耳其中间商转卖到了欧盟国家。

低价乌克兰农产品涌入给东欧本地农户带来了巨大损失。本月初，波兰、保加利亚、罗马尼亚等国的农民举行大规模抗议活动，抗议者用运输车和拖拉机堵塞边境通道，反对乌克兰农产品入境。

保加利亚全国粮食生产者协会统计，保加利亚去年的谷物和葵花籽有40%没有卖出，仓库堆满了滞销品，而两个月后将开始新的收割季。波兰驻欧盟大使萨多斯（Andrzej Sadoś）则抱怨，波兰的粮仓已经堆放了400万吨乌克兰谷物，要将这400万吨谷物运往其他国家需花费至少六个月。

波兰等国为保护本国利益而对乌克兰农产品实施的禁令再一次给欧盟团结带去了挑战。

一开始，欧盟委员会谴责波兰和匈牙利的单边行动不可接受，强调欧盟成员国的贸易政策决定权属于欧盟。随着实施禁令的国家增多，欧盟委员会开始考虑补救办法。

周三，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向波兰、匈牙利、罗马尼亚、斯洛伐克和保加利亚致信，提议为五国追加1亿欧元拨款以补偿各国农民。上月，欧盟委员会宣布为五国提供5630万欧元赔偿金，而东欧五国农民遭受的损失预计超过4.17亿欧元。

除赔偿金外，欧盟委员会承诺采取预防措施，改善小麦、玉米、葵花籽和油菜籽的销售情况。欧盟官员透露，新措施还将确保乌克兰粮食只是途经波兰、匈牙利等五国，不会在当地销售。但具体如何确保仍是未知数。

本周，乌克兰将就禁令一事与欧盟各国会谈。周二，乌克兰与波兰谈判后，波兰做出让步，同意让乌克兰农产品途经波兰但不得在波兰销售。

相比经陆路运往东欧国家，目前乌克兰粮食出口最重要的渠道还是黑海运粮通道。截至目前，黑海运粮通道已经运出了2780万吨粮食，运输的玉米占乌克兰2022/23年度玉米出口的60%，运输的小麦占小麦出口总量的56%。

去年7月达成的黑海运粮协议此前已两次延长120天，在3月的最新一轮谈判中，俄罗斯仅同意延长60天至5月18日。

而本周，由于俄乌分歧加大，对运粮船的登船检查工作暂停了两天。根据运粮协议，联合国、土耳其、俄罗斯和乌克兰组成的四方代表需要在伊斯坦布尔对进出船只进行登船检查，以确保船只没有运载武器和士兵。

但俄罗斯指责乌克兰滥用登船检查向船主索取贿赂并停止了对28艘船只的检查，乌克兰则指责俄罗斯试图破坏运粮协议、先停止登船检查。

在联合国和土耳其斡旋后，四方代表于周三恢复了登船检查，运粮通道重启。

自从黑海运粮协议达成后，联合国粮农组织的谷物价格指数就持续下降。今年3月的谷物价格指数比去年同期下降18.6%，国际小麦价格则下降了7.1%。

但由于俄乌分歧加剧，黑海运粮协议之后是否还能继续延期成为了未知数。俄罗斯指责黑海运粮通道没有按计划为发展中国家运输粮食，而是为乌克兰和西方国家带去了好处。

上周，俄罗斯外交部明确，如果西方国家继续阻碍俄罗斯谷物和化肥出口，则黑海运粮协议不会再延期。

俄罗斯提出的条件包括西方国家把俄罗斯农业银行重新纳入SWIFT支付系统、重新恢复农业机械和零部件的供应、取消对俄罗斯贸易保险和再保险的限制、恢复俄罗斯陶里亚蒂-乌克兰敖德萨氨管道运行。

截至目前，市场尚未对乌克兰粮食出口受挫做出明显反应。当地时间周三，预计美国冬小麦产区或出现更多降雨，芝加哥期货交易所小麦7月合约收于6.9275美元/蒲式耳，跌幅2.36%。大豆7月合约和玉米7月合约均出现下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