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食代 潘娴

距离交班还有几天，联合利华的两任CEO正按部就班地进行交接。

小食代获悉，近日，将于7月正式接棒联合利华首席执行官的司马翰（Hein Schumacher）和其前任乔安路（Alan Jope）已走访中国等重点市场。值得关注的是，这也是司马翰交出菲仕兰帅印、入职新东家后首次到访中国。

另外，根据联合利华全球总部近日发布的片段，乔安路透露，与新帅一起走访重点市场为其任期尾声的优先事项之一。此外，他也回应了自己任内面对的一些争议性话题，包括业务转型为何跳过高端宠物食品，而试图天价收购消费保健品等等。

下面，我们来一起看看。

新帅访华

在这场卸任CEO前的最后一次采访中，乔安路透露，6月将是“非常忙碌的一个月”，其中最重要的是与司马翰进行交接。

“他是一位了不起的领导者。我将尽最大努力确保他了解联合利所面对的所有机会，但也有一些挑战。我希望他不会在7月1号（正式出任CEO）后收到任何‘惊喜’。”乔安路说。

其次是带领联合利华交出良好的二季报，这也是乔安路任内的最后一份“成绩单”。“这是靠逐周、逐月、逐个季度做好的，我们已经有了一连串的好表现，要确保会继续保持下去。”他说。

另外还有与新帅一起走访市场。乔安路表示，在司马翰刚入职时，双方曾到过联合利华发源地Port Sunlight小镇。此外，他们还会在伦敦工作，并到参观美国、印度和中国业务，“这些是公司的高度优先市场”。

小食代留意到，近日，联合利华候任首席执行官司马翰在社交媒体撰文，称已经在本月早些时候在几天内访问了中国、印度和美国市场。这是司马翰6月上任后的首轮外访，他用“忙碌但充满活力”来形容这次访问。

司马翰指出，这三个国家截然不同，但都是联合利华的长期战略重点市场和最大市场，代表了公司很大一部分增长潜力。他表示，很高兴通过此行更深入地了解到联合利华的业务在这些国家拥有坚实基础，这包括了品牌和创新能力、分销广度和深度，在可持续发展方面取得的进展、公司的多元以及人才济济。

“当希望进一步释放业务潜力时，我们将拥有巨大的机会来发挥其中的一些优势，但当然也可以进一步完善和加速我们的计划。”他说。

司马翰还表示，自己期待7月1日开始正式担任联合利华的首席执行官，并向包括中国团队在内所有欢迎他到访，以及组织送别乔安路活动的相关同事致谢。

他同时发布了本次访问的多张照片，包括在中国市场和手捧端午粽子玩偶的联合利华同事“笔芯”，以及和乔安路一起出席印度市场的活动、在美国市场和同事边吃联合利华的冰淇淋边交谈等。

“从未满足”

按照乔安路说法，经过前几年调整，司马翰即将接过的联合利华已拥有更扎实的增长基础。

“快速消费品之所以叫这个名字，部分原因是（市场）事物变化很快。我们必须非常小心，不能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所有事情都必须安排恰当才能制胜消费品市场。” 乔安路认为，这意味着产品组合、战略选择、组织架构、团队执行都不能有差错。

他接着表示，围绕这些因素，联合利华过去几年“做了大量工作”，也由此提升了执行。

以产品为例，该公司一直强调打造增长潜力更高的组合，并退出低增长领域。为此，联合利华在2017～2022年剥离了50亿欧元营业额的业务，包括涂抹酱、大部分茶业务及其他几个较小、增长较慢的品牌，同时收购营业额规模达40亿欧元的业务，包括高端美容、健康品牌。五年间，联合利华有20%左右的产品组合发生了调整。

回忆起这些大动作，乔安路在采访中称其“常感到欣喜，却从未满足”。

“我们在（重塑）产品组合上做了很多艰苦工作，这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对我而言很幸运的是，保罗（注：联合利华前任CEO）决定剥离并退出涂抹酱业务。我们紧随其后，针对原本就增长缓慢的业务进行了类似的交易。”乔安路说。

他指出，一方面，联合利华过去五年剥离了很多品牌，也曾做出一些艰难决定，如今年初宣布出售美容个护品牌Suave，后者为联合利华北美最大的品牌之一，“我们只是觉得这（品牌）不会成为联合利华成长之旅的一部分”。

另一方面，联合利华也成功拓展了高端美容、健康产品的高增长业务。小食代介绍过，自2017年以来，联合利华约有160亿欧元用于收购，90%集中在上述两个领域，即对高端美容品类和功能性营养保健品的补强收购。

“五年前，（做大）这些业务还只是我们的想法，现在（两块业务）营收已达25亿欧元，连续九个季度实现双位数增长，销量表现强劲。”乔安路说。

在被视为战略重点市场的中国，联合利华也正加速拓展高增长业务。

以健康产品为例，该公司近年来陆续引进了三个品牌，包括专注母婴人群的SmartyPants猫头鹰软糖、面向年轻人的营养补充剂OLLY、头发生长补充剂品牌Nutrafol。联合利华方面去年曾表示，未来计划向中国引入更多大健康品牌，占领更多细分赛道。

回应争议

不可否认的是，在乔安路任内，联合利华为拉动增长做了许多大胆尝试，但也存在备受争议的做法，包括想天价收购葛兰素史克消费保健品。

小食代介绍过，2021年底，联合利华曾计划斥资500亿英镑（约合人民币4339.85亿元）收购葛兰素史克消费保健品部门，却被对方以低估为由拒绝。消息一出，联合利华便遭到股东和分析师“集体吐槽”，理由包括价格太高等。最后，这桩收购以联合利华决定不再提价而“流产”。

在采访中被问及当时收购的想法时，乔安路表示，联合利华当时内外都面临挑战，因此决定发起收购来重塑产品组合。

“过去五年，我们一直在不确定异常高的环境中运营，没人预见到全球新冠大流行。其中在过去两年，我们一直面对着职业生涯中从未见过的通货膨胀，这么高幅度的全球通胀在过去二三十年都未曾发生。”乔安路说，“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自己也有一些困难要解决，这可能是主要问题。”

据悉，为解决自身业务增长缓慢的难题，联合利华做了大量工作来研究产品组合的发展方向，甚至留意过宠物食品。后者近年因宠物数量增加、高端化等趋势快速发展，也是玛氏、雀巢等同行眼中的“香饽饽”。

“不过，像高端宠物食品这种高利润、增长可能持续多年的领域，已经是一个现有战略参与者们高度集中的品类。而消费保健品市场相对依然分散，吸引力也非常强。”乔安路说。

他又透露，曾有一段时间，葛兰素史克消费保健品部门计划分拆成一家独立实体，也就是现如今的赫力昂（Haleon）。那时，联合利华认为正值讨论赫力昂能否成为旗下独立业务的最佳时机。

“事实证明，我们的股东认为这走得太远了，如此大规模且有风险的交易也未能争取到他们支持，所以他们把意见说出来了。”乔安路强调，联合利华已把这桩收购抛诸脑后，未来会继续拓展自身出色的产品组合。

除了这项激进的收购计划，乔安路太过强调品牌社会责任目标也曾引发外界质疑。对于这一说法，乔安路表示，比起五年前将出任CEO时，自己如今已更坚信品牌社会责任目标明确的重要性。

“我们有大量证据表明，消费者认为对社会或地球有积极影响的品牌增长要快得多。这类品牌已占我们60%的营业额，且增长比另外的40%更显著。”乔安路说，联合利华仍走在为旗下品牌找好目标的路上。

“我相信，那些在消费者眼中对社会或地球没有积极贡献的品牌将会萎缩，并不可避免地成为联合利华产品组合中越来越小的一部分。我也非常坚信，（找到社会责任目标）是为了让品牌以后能与时俱进。”乔安路称。

在乔安路看来，培育有积极贡献的品牌是联合利华商业可持续发展的一部分。除此之外，该公司还在持续推进可持续采购、发展再生农业、保护水资源等举措。这不仅降低了未来的气候、环境变化风险，也有助于增长和节省成本。

“通过可持续采购，我们已经为公司节省了15亿欧元成本，主要是依靠减少碳足迹。 ”乔安路说，最重要的是，成为一家真正可持续发展的公司对人才也具备吸引力，“大家希望为一家价值观与个人价值观一致的公司工作”。

“因此，当我们将可持续发展放在公司的中心时，我们就让联合利华适应了未来。 ”乔安路称。

激进措施？

尽管联合利华前几年付出了不少转型努力，但在外界看来，这家快消巨头或许还要更“勇敢”才能达到理想状态。

小食代注意到，彭博昨日观点专栏刊登英国金融时报记者Andrea Felsted的一篇评论指出，联合利华新CEO可能需要采取“激进措施”才能实现扭转公司局面。

文章作者指出，司马翰下周将掌舵联合利华，该公司尽管拥有强大的品牌和在新兴市场的令人羡慕的地位，但未能实现可持续的销售增长。“司马翰必须扭转这种局面。如果他无法在公司目前的架构内实现这一目标，他必须考虑更激进的解决方案：分拆”。

图片左边为联合利华五大业务部门及部分品牌

Andrea Felsted认为，简单来说，这意味着联合利华的食品业务和非食品业务之间的分拆。联合利华现有五大业务，公司就可以以不同的方式进行分拆，而有关的大部分基础工作已经完成。有分析师也认同，联合利华的分拆价值加起来超过了其当前的企业价值。

此前，乔安路对联合利华的组织架构进行了彻底的改革，从既围绕部门又围绕地区设计的架构转变为五大业务。文章指出，虽然司马翰并没参与其中的设计，但是他应该会继续保留这个架构。此外，司马翰也应该在调整联合利华业务组合上，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