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读娱 蒜香啫啫角

前两年起，电竞基本就成了微博热搜的常驻话题之一，《英雄联盟》《王者荣耀》《和平精英》《DOTA2》等一系列游戏项目的电竞赛事，隔段时间就会引发部分网友的讨论热情。

当圈层话题冲上热搜，带来的就是破圈的影响力，如今每年10-11月一场互联网上的电竞狂欢已经不再让路人惊讶，哪怕不打游戏的人前段时间或许也对“UZI”“EDG”眼熟了，这份影响力放到十年前是不敢想的。

然而尽管电竞赛事能够让一款游戏在自身产品之外获得新的流量热度，但并不是每个游戏的电竞化都能达到《英雄联盟》《王者荣耀》赛事的热度成就，在业外、媒体都开始看好电竞的当下，这个领域也仍然不缺失意者、失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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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在中国战队EDG在《无畏契约》东京大师赛上创造了以下克上的戏码赢得“虽败犹荣”评价与多个热搜的同时，曾在《守望先锋》2021夏季挑战赛亚军的成都猎人队，宣布永久推出联赛，这个退出的消息没有引发多少关注。

确实，一个是即将开启国服的“新游戏”，一个是已经没有了国服的老游戏，玩家群体注意力偏移理所当然，对于守望先锋联赛而言，它只是失去了众多中国玩家的关注，但对于曾经为这个比赛付出青春的选手，却确确实实失去了可见的出路。

2016年，17岁的Diya加入了《守望先锋》VG俱乐部，在此之前他就因亮眼的FPS天赋崭露头角，但在正式开始自己的守望先锋职业生涯之初，他亮眼的天赋却换来了“开挂”的指责，解释无门的少年经过一年多的成绩才在舆论场中实现了“平反”。

2016年末《守望先锋》官方举办的最高级赛事OWL开办，Diya顺其自然加入了OWL首支中国战队上海龙之队，然而这支“全华班”在第一赛季以“40连败”的战绩成为了群嘲的对象，Diya又回到了那个备受煎熬的时期，他自己足够优秀，是OWL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败方MVP，他的能力被所有人认可，但却无法和队伍赢得哪怕一场胜利。

之后上海龙之队迎来大刀阔斧的改革，作为唯一一个被保留的中国队员，Diya坐上了队伍的替补席，随后龙之队就迎来了自己的首胜。这种形势下，Diya选择离开OWL转向次级联赛OC，并承诺下一年重回OWL。

在OC阶段，Diya和战队拿下了多个冠军奖杯，但始终缺乏重回OWL的契机，直到2021年洛杉矶英勇队老东家放弃OWL联赛席位，国内霖感电竞俱乐部接手的消息，让Diya的粉丝看到了希望。2022年，Diya以洛杉矶英勇队C位选手的身份，重新回到了OWL的赛场，拥有天赋的选手终于用了五年的时间，在这个舞台上赢得了首胜。

五年，Diya把自己最重要的电竞青春给了《守望先锋》，但后面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守望先锋》没有了国服，游戏热度在本就不高的前提下进一步急速下跌，没有了看客，国内俱乐部运营的热情也迅速下滑。于是有了成都猎人队的退出联赛，也有了Diya转战《无畏契约》。

已经24岁的Diya在新的领域不再能创造自己过去的辉煌成绩，粉丝虽然都还在期待着、相信着，但现实往往就是残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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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技领域，从来不缺天才失意的故事，但Diya最终败给的并不是某个选手、某支战队，而是不完善的电竞模式。这也是我们要说的，并不是所有竞技游戏都适合走电竞路，也不是举办了赛事就能走好电竞模式。

暴雪是最早从电竞获益的游戏厂商，但很多人都认为，暴雪是最瞧不起电竞的。单拿《守望先锋》来看，在游戏上线一年半后才宣布正式建设联赛，原本因为游戏的热度，许多第三方举办了比赛，为《守望先锋》的电竞发展培育土壤，但暴雪官方的联赛一出，直接叫停了所有非官方赛事。

这份叫停在于暴雪对于“控制”的执着。垂直媒体大电竞的创始人在2016年发布的一篇专栏中曾写道“对于暴雪来说，电竞=社区。他们从来都没有承认过电子竞技独立的价值，电竞在暴雪的理念里，是游戏外玩家的交流延伸。”

这种理解与“控制”也体现在暴雪对游戏的运营态度上。在《守望先锋》游戏上线多年后，没有足够的更新量，新英雄几年才出一个，但在游戏角色数值上反复调整，而这些调整让大部分玩家感受糟糕。糟糕的原因例如在普通玩家手中，角色A上手门槛高、正反馈少，但在职业选手在联赛中角色A总能上演秒杀，于是游戏下调了角色A的伤害，导致在普通玩家中角色A的使用率大幅度降低。

简单来说，就是暴雪为了让《守望先锋》在电竞赛事上更有看点、更平衡，而忽视了普通游戏玩家的游戏体验。这让暴雪在玩家群体的口碑一再下跌，“暴雪教你玩游戏”的话在游戏社区中非常常见。

暴雪重视《守望先锋》的电竞发展，却因为过犹不及以及“傲慢”的态度，让这款曾经超高热度的游戏逐渐失去了市场。玩家群体的减少，带来了赛事观看者的减少，2020年开始，守望先锋联赛的观看数就出现下滑。

2022年，有外媒报道在OWL临近开赛前暴雪都没能找到一家愿意赞助的企业。赞助费方面的下滑，也让俱乐部战队的收入下跌，今年初，多家战队就曾共同聘请律师事务所展开与暴雪的集体谈判，为的就是寻求经济上的救助。

所以说到这也就能看出，暴雪为什么无法在电竞领域抢回曾经的优势，核心原因还是在于暴雪对电竞的理解是社区，其认为只要比赛好看，就能引发关注，进而就有经济效益，但其实电竞的本质是从游戏走出的“眼球经济”，而观赏电竞相比观赏体育竞技是有更高门槛的，需要先玩才能看，所以说简单点，还是要游戏先让玩家认可，才有后一步的电竞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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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的故事总能成为有心人的教训。在如今越来越多游戏尝试电竞路的当下，电竞似乎成了游戏长期运营的最优选，《原神》硬要为一个玩法打造赛事，《逆水寒》这样有钱就强的MMO游戏都举办官方赛事，就能看出厂商们对于电竞流量的羡慕。

然而正如前文所说，电竞是游戏衍生出的“眼球经济”，有人看才可能孵化出电竞明星，有热度才能吸引品牌方赞助，而这些的前提都是游戏有庞大的玩家簇拥，目前仍没有冷门游戏借助赛事走向热门的例子。

《英雄联盟》《王者荣耀》赛事在国内的热度，都离不开其庞大的玩家基数，再加上腾讯、拳头对电竞的理解，把电竞当做体育运作，建立了俱乐部退出机制，为俱乐部提供了保障，才促成了它们在赛事上的良性发展。

同时，虽然电竞与游戏有较大的相关性，但电竞发展更长远的是找到电竞的独立性。目前独立于游戏之外，电竞的收入大头都是赛事的品牌赞助，周边、衍生品占比较低，如果电竞行业的商业模式始终依赖赞助，电竞明星的培养也不可控，那么单腿走路的电竞赛道上限就肉眼可见。

因而，尽管头部赛事的出圈成绩足够惹眼，但电竞路并不好走，也许天花板已经显现。如果没人能打破天花板，那么电竞就只能回归到游戏运营的范畴里了。

而如果一款游戏在没思考清楚前就贸然选择了电竞化，那么那些因为热爱而走向职业道路的年轻人，那些与电竞选手同甘共苦的观众，他们的遗憾与叹息又有谁人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