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野马财经 张凯旌

编辑丨武丽娟

“亲爱的楠总，该起床了，原子弹来了。”7月20日，近期因为在线手撕张一鸣和抖音存在感十足的百合网联合创始人慕岩，又为自己的举报添了一把火。

慕岩放出了一段长达近一小时的录音，其中与友人讨论了有关抖音假量、给名人推流、给自己直播间降权等诸多问题，还对炮轰抖音、被人写文章批评等事做出了回应。

来源：慕岩朋友圈

此前，慕岩曾因自己在飞书和微信上向张一鸣、张楠等字节高管反馈了使用抖音过程中遇到的一些问题，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复转而在朋友圈炮轰抖音，还宣称要将自己征集到的所有举报整理成报告交给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主任庄荣文。

有意思的是，慕岩在一篇“小作文”中详细描述了自己和张一鸣相识的经历。故事背后，当初跟在王兴手下做迷你博客“饭否”的工程师已经成为了估值破万亿互联网大厂的老板，而在PC互联网时代如日中天的初代企业家则在多次受挫后，逐渐淡出了前线。

两条人生路线的交错，折射出两人时下截然不同的生活状态。慕岩向张一鸣、张楠询问的多是有关打赏和女主播的问题；而张一鸣上一次现身还是5月在香港成立了一家私募基金，那时接近他的人称，其正在孜孜不倦地读着有关大洋彼岸OpenAI的论文。

也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慕岩对张一鸣的“控诉”才显得更有戏剧性。那么，慕岩的投诉是否合理？抖音是清白的吗？

无故封号、私信涉黄，谁的锅？

在最新发布的录音中，慕岩又添了几项对抖音的指控。其称抖音对于要看品相的商品，标准比较模糊，比如玉石、古玩、汽车等，常对用户大量投诉不做实质性处理；还称抖音有假量的问题，在抖音做电商买流量，有时会买到假流量。

来源：慕岩朋友圈

此外，慕岩还提到了自己直播间被限流、降权的情况，但在抖音这样的算法修罗场中，如果没能持续产出优质内容，确实有短时间内流量下降的风险。

慕岩认为，自己被人写文章批评，可能是有人拿钱做事；连发数条朋友圈炮轰抖音则是“一时兴起”，而且一气呵成一个字都没改。中间间隔长不是因为没得到回应，而是在和朋友聊天。

此前，慕岩在朋友圈的投诉主要集中于抖音的两个问题。其一是有用户反映自己的号被莫名其妙永封，然后有人联系称可以收费解封。慕岩认为这是内外勾结、敲诈勒索，是“互联网上的黑社会”。

另一个则是陌生人私信的问题。慕岩称自己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把抖音刷到了46级，“代价”是每天收到大量美女来信，不少还是在“付费社交”。

慕岩反映的问题确实存在。在很多社交平台中，都能找到吐槽自己抖音账号被封的用户，由此甚至还衍生出一个“生态闭环”。

不少人在评论区留言称自己可以帮忙解封，然后就有人高呼千万不要盲目花钱解封，还搬出了自己的血泪教训，并指出更合理的解封方式是通过向抖音或互联网投诉平台申诉。在此基础上，还有好心的网友整理了正规解封申诉流程。

来源：小红书

但仅凭这点，很难说就是抖音的锅。首先，抖音作为手握7亿日活用户的头部内容平台，无论直播还是短视频，都有海量的账号和创作者。在此背景下，平台必然要通过系统化的审核机制，来保证内容的规范性。

这个机制就像一张捕鱼的大网，撒下去后，未必捞上来所有的鱼都是自己想要的。也就是说，审核的过程中很难完全避免误伤与错漏。如果有账号被误伤，就需要申诉机制发挥作用。

曾亲历封号并且时隔两年半拿回账号的王悦就在社交媒体上分享过自己的经验，并借此帮助了许多有同样困扰的网友。在他看来，账号封禁大多数还是与号主做了违规的事有关，可能是发了广告，也可能是帮了别人一个“小忙”。想要解封，申诉是必经之路。

而那些主动联系网友进行解封的“黑社会”，也无法被证明与平台有关。有的人可能只是盯着被封号的用户，想讹一笔钱。王悦称，自己知道的被骗案例从几十块到几千块不等，所以一直在和别人强调别信花钱解封的事；如果确实在拿钱办事，那就是身后黑灰产的问题了。

至于“付费社交”的小姐姐，则属于用户间的私聊行为，平台一般会针对聊天中的敏感关键词做文章，可这些对充分掌握语言技巧的老手都不是问题。

更何况，这几乎是任何一个直播平台都会存在的现象。慕岩说自己是46级，按照抖音平台的规则，如果纯靠在直播间打赏升级，则慕岩已经豪掷了48万元。主播青睐榜一大哥并不稀奇，野马财经曾报道过，在B站花22元就能要到女主播QQ号，以及“福利”图片和录音。

在此背景下，与其说慕岩是朝抖音“开火”，不如说慕岩是提出了几个内容平台共有且难以根治的问题，然后将矛头对准了抖音。

慕岩舞剑，意在合作？

慕岩为何在此时突然对抖音发难？有观点认为是看到亿欧网创始人黄渊普质疑知乎匿名机制珠玉在前，自己也想“趟一趟浑水”。但从公开信息来看，科技自媒体人“阑夕”的爆料或许更具参考性。

阑夕称自己找抖音的人打听的结果是，慕岩从去年开始曾不断提出各种平台无法满足的利益诉求。

如某明星计划在抖音直播带货，想找抖音安排人对接，安排后又说希望抖音高管到直播现场助阵；自称跑通了中国首个GPT应用，能帮用户咨询个人特质和职业发展问题，希望抖音给资源；成立了公会，包装自己和老一辈艺术家、企业家，希望“多多提携”等等。

来源：微博

针对这则爆料，慕岩还亲自给出了回应。据“三言科技”报道，慕岩称对抖音的“要求”事实上都是正常商务沟通，不存在强硬要求。基本就三句：“我问张楠，某某合作你们有兴趣吗？张楠答：没兴趣，因为……我答：懂了。”

言下之意，慕岩确实曾多次在抖音这里吃到过闭门羹。更进一步看，慕岩自从百合网退出后的创业一直难言顺利。

离开百合网后，慕岩并没有远离“婚恋事业”。其先是带领团队发布了“一号媒婆”App，试图通过熟人推荐解决婚恋问题；2019年又孵化出脱单大学，希望利用情感课程学习+课后社群互动模式弱化相亲交友的功利性目标，让人们“自然而然地遇见爱情”。

但这两个项目不仅没掀起太多水花，还给慕岩带来了不少麻烦。

2021年，慕岩曾因为一笔金额1020万元的案子被限高，还成了老赖，背后的项目即是“一号媒婆”。慕岩称，当初广州壹号资本投了1000万，但因为项目增长逻辑问题失败，壹号资本想要回投资。慕岩自觉内心有愧，就签了回购老股的协议，至今还在还债。

脱单大学也获得了天使轮融资，但这个项目的运营公司脱单科技目前则处于经营异常状态，慕岩在这家公司的持股也已全部被冻结。

来源：爱企查

最近，慕岩还开始在抖音直播。其在最新的录音中透露，自己从4月底到5月初开播了11次，并通过抖音直播间成立了三家合资公司。起初还能凭借名人的身份获得推流，但没过多久流量就开始下滑。慕岩认为自己是被限流和降权了，但录音中与他对话的人认为，就是内容不行了。

百合网也有诈骗、私信问题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慕岩对抖音提出的一些问题，也曾出现在昔日的百合网身上。

作为中国互联网老一辈创业者，慕岩早在2005年就与清华大学校友瞄准婚恋交友赛道共同创立了百合网。后来慕岩自己相亲成功的案例，更是成为了百合网最好的背书，帮助网站吸引了大批适龄用户。

在此基础上，百合网又抓住相亲类综艺兴起的契机，与《非诚勿扰》、《我们约会吧》、《百里挑一》等节目联动；慕岩自己也代表公司参加了求职节目《非你莫属》，成为了初代Boss团，让百合网进一步名声大噪。2015年百合网挂牌新三板时，年收入能达到约3亿元，累计注册用户更是接近9000万人。

但在网站逐渐做大的过程中，百合网也遇到了不少困扰。比如网站已经通过实名制、服务审核、技术屏蔽和会员投诉机制竭力净化交友环境，但还是有不少骗子混迹其中。为此百合网甚至专门开辟了一个版块介绍常见骗术，依然拦不住有会员死心塌地地给骗子转账。

来源：中国新闻网

此外，百合网还曾被诟病会通过系统自动给其他用户发消息来引导互动。甚至百合网的“恋爱ing”应用，就是通过批量打招呼获取金币，再利用金币进行摇奖。

而这些情况，都是在慕岩执掌百合网时发生的。

后来，百合网与业内的另一家在线婚恋交友平台世纪佳缘完成合并，并正式更名为百合佳缘。慕岩也就此离开了公司，走上了新的人生路。

抖音、慕岩：傲慢伤了谁？

不过，慕岩作为一名打赏过数十万的抖音深度用户，提出问题并不是单纯为了故意找茬。其观点也代表了抖音在用户体验方面的不足。

比如充值后依然无法打赏，必须退出相关界面再进入才行；对接慕岩的客户经理，三次承诺好的沟通时间失约，慕岩更换客户经理的要求也得不到受理。

事实上，包括封号以及一些其他处罚在内，抖音也没少被其他用户吐槽“店大欺客”“诉求得不到及时解决”。

去年8月，杨先生就向网络消费纠纷调解平台“电诉宝”投诉称，抖音以虚假交易为由扣除了自己店铺2000元的保证金，并让自己提供快递面单。但杨先生依据要求提供后抖音方面并没退还保证金，而且未给予明确理由。

综合来看，这场由慕岩挑起的舆论战，双方都不是赢家。抖音在面对慕岩这样一位有一定影响力的企业家的诉求时，显得有些骑虎难下，还因此被指出了多项难以解决的问题；而慕岩本是明星企业家的形象，不仅学历突出还有成功的创业经验，但面对聚光灯也暴露了自己近几年的现状，针对抖音连珠炮式的提问还遭到了诸多质疑。

有意思的是，慕岩的话引发了其他网红的共鸣。“这让我想起了自己，曾经也是万千宠爱，可现在过期网红不如狗。”微博博主“木生Lau”发表感慨的同时，还不忘带一句前凤凰卫视执行台长刘春，“刘春也是中年失意，蜷缩在门房，每天大谈当年勇。虽然同样都是天涯沦落人，可刘春把我微信删了，为何如此互相伤害啊。”

刘春也是真性情，当即就给出了回应：“我删了你，只是不喜欢看你吹牛逼。我最近也把雷军、李斌等给删了，人家可能也不记得我是谁，我就是不喜欢他们老发广告。”

这就是中年人的真实写照吗？

你在抖音上有遇到慕岩指出的问题吗？对这位互联网初代企业家有什么印象？评论区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