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AI鲸选社

近一个月，斗鱼粉丝牌子90级的张洋度过了感情最复杂的一个月。

作为斗鱼游戏主播旭旭宝宝（真名：任怡旭）的超级粉丝，旭旭宝宝直播了8年，他已经跟着看了7年，其中在斗鱼就一起度过了5年的时间。“晚上没事就直播间待一会，就感觉有个聊天的寄托。”但在7月初，旭旭宝宝就因为合同的事情，没有直播。

“当时就猜到，他可能会离开斗鱼了。”张阳提到，7月末是斗鱼很多大主播的续签期。DOTA 板块的大主播YYF和其所在的OB组合，很快就谈妥直播了，旭旭宝宝迟迟不直播，肯定是有想法。

结果不出意外，8月份旭旭宝宝官宣与斗鱼合同到期，没有续约，未来将到抖音直播。作为斗鱼上市，曾经和斗鱼CEO陈少杰一起纽交所敲钟的4大主播之一，旭旭宝宝对于斗鱼不可谓不重要。

头部主播的流失，也不只是斗鱼的烦恼。8月12日，网红主播冯提莫开始了在抖音的首次直播。这也是她与B站合同结束半年之后，首次现身直播。

此前的3月份，虎牙主播户外大主播沐莹莹也签约了抖音，虎牙另一大主播童锦程，外界也在猜测他停播后又摆烂式直播，很可能也是想脱离虎牙，去抖音直播。

在合同到期后，好多斗鱼虎牙的大主播显得异常躁动。合同还在期的，也是留得住人，留不住心。但实际上，抖音并没有花大价钱集中挖角，据AI鲸选社了解，相比斗鱼虎牙每年给这些大主播千万的签约费，抖音直播并没有签约费，很多主播是找游戏厂商给了保底费。当然，抖音给了很多主播承诺了推荐流量。

腾讯曾在过去10年中，积极布局直播，尤其是游戏直播赛道。目前，腾讯在虎牙的股份为46.7%，斗鱼的股份为38.8%，腾讯持股B站10.7%，有3.8%投票权，从持股比例也可以看出，腾讯在几家公司都拥有很重的话语权。

而且还在进一步加强人事控制。8月7日，虎牙创始人、CEO董荣杰刚刚离职，腾讯接手了虎牙直播。但平台一哥一姐接连出走，对腾讯来说也是一种隐忧。更大的变化在于，短视频直播的形式，对斗鱼、虎牙等垂类直播还有多大的冲击？

01、原平台更强调商业化

对于旭旭宝宝来说，离开斗鱼想必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旭旭宝宝作为游戏DNF主播，于2018年7月16日正式加入斗鱼。当晚的直播首秀，巅峰热度突破4300万；更是在一个月中，直播间等级就达到了100级，这也意味着直播间礼物营收要达到2300万元。

平台也在力捧旭旭宝宝，流量和服务都向其倾斜，使得旭旭宝宝成为整个游戏直播界顶流的存在。甚至有次旭旭宝宝向直播间粉丝炫耀，过年时候，斗鱼CEO陈少杰都会主动向其问好，而陈少杰基本不回别人的拜年短信，这就是待遇之间的差距。

旭旭宝宝在斗鱼直播了5年，也积攒了1951万的粉丝，最后一次直播定格在了2023年7月18日。旭旭宝宝简单在微博做了告别信，信中没有过多解释离开缘由，只是说不知从何说起，想要一个新的开始。

旭旭宝宝没有选择斗鱼的理由，在行业看来也很简单。

从斗鱼续签大主播YYF来看，平台从流量导向到商业化导向的变化明显。举例来说，以前主播只要有流量，那你完成直播时长就好了，其他的不用管。但是现在，续签合同会对礼物收入，带货成绩，以及商业广告都会有细则约束。“不会赚钱的主播肯定不行。”

不过，YYF凭借其影响力，最终没有同意带货成绩的要求。用YYF的话说：“不割穷哥们，去赚厂商的广告钱。”所以YYF也特别强调，以后直播时候植入广告会变多，但也会多发红包。尽管旭旭宝宝更有谈判的资本，但他可能优先想要更大的影响力。

虎牙平台也和斗鱼一样，当下的策略是保财报。所以在近一年中，户外主播近乎集体逃离，虎牙应该也感受到了被挖角的危机。

2023年3月份，虎牙户外一姐沐莹莹，作为虎牙第一个到50级的主播，在年初也离开虎牙，入驻了抖音。此前，在石250、子龙等头部主播都相继离开虎牙，在抖音等待沐莹莹。

沐莹莹在离开虎牙前，倒是对粉丝也很坦白。在与主播子龙连麦时透露，在自己合约还未到期时，就有平台开出了1200万的签约费。离开虎牙就是想离开舒适圈，挑战一些新东西，而这些新东西，其实就是短视频直播。

对虎牙来说，尽管其前身YY就是秀场直播起家。但目前，抖音和快手才是秀场直播的最大平台。

根据财报显示，2022年快手直播业务收入354亿元（占总营收的37.6%），相比上年的310亿元增长14.2%。而同期，斗鱼总营收为71.08亿元，调整后净亏损为760万元，虎牙2022年总收入为92.20亿元，净亏损为人民币4.867亿元。

相比快手尚且存在体量差距，相比抖音的差距则会更大。虎牙和斗鱼也意识到，无论是秀场还是游戏直播，竞争优势不在，已经是不可避免的趋势。所以，过去一些商业化措施也是不可避免激进。

譬如，2022年都江堰法院曾判罚斗鱼户外明星组合“彡彡九户外”开设线上赌博，对付某龙、潘某等人处罚3-6年刑期不等。据中国科技网报道，斗鱼相关负责人曾向媒体回应称，相关直播间及主播的抽奖行为不是赌博，而是商业领域的“有奖销售”。

这也是斗鱼为了增加营收的一个侧面缩影。而虎牙公会体系更发达一些，但内部也在试水更多的业务赚钱，“去年10月份重启了NimoTV，在东南亚那面数据还可以，以及投资了沙盒RPG游戏迷你世界。”一位虎牙员工告诉AI鲸选社，游戏直播天花板大家早都看到了，纷纷在寻找新出路。

02、新平台博取更大关注

8月12日，消失了近半年的冯提莫，开始了在抖音的首次直播。

美轮美奂的直播间，李玉刚和腾格尔两大歌手一起助阵，不断刷落的直播礼物，冯提莫在抖音首场直播，阵势还是不小的。最终数据显示，冯提莫的这场直播有4490.6万人观看。

而在这场首播中，点赞超4500万音浪，并且登上了抖音百大人气榜单TOP10。很多网友评论表示，不知道是抖音给的推荐流量，还是冯提莫自己刷的Dou+，很多并不了解冯提莫的人，也刷到了其直播间。

直播期间，旭旭宝宝也出现在冯提莫直播间，这两位曾经的斗鱼一哥一姐，重新相聚在抖音的直播间中。不过，冯提莫是更早离开斗鱼的那一个。

2019年12月，冯提莫为了完成网红向明星的跃迁，抑或是为了追求更大的平台，从斗鱼跳槽到了B站直播，B站通过跨年晚会等节目，确实给了冯提莫很多出圈的资源。但B站毕竟是长视频为主的平台，直播生意虽有起色，但距离抖音7亿日活托起的直播，始终还存在距离。

横向来看，冯提莫作为早期网红，也被抖音新秀网红快速超越。从唐艺的4400万粉丝数看，尽管她还没有冯提莫的全平台知名度，但是抖音粉丝数却是后者的近乎1倍。

这次抵抗疾病成功后复出，冯提莫势必要拿回属于自己初代网红一切。在B站似乎很难实现，抖音作为泛娱乐内容平台，则有可能实现。

毕竟抖音的流量优势无可比拟，以王者荣耀一哥张大仙为例，尽管张大仙是在虎牙直播，但是其最大粉丝量是在抖音，其抖音账号已经超过4000万粉。同样的情况，童锦程在虎牙的订阅数为626万，而在抖音的账号粉丝数880万，这是抖音无法直播额情况下。

旭旭宝宝应该早已经意识到这点。由于旭旭宝宝所玩的游戏DNF，已经处于生命周期尾声。所以对于旭旭宝宝来说，去抖音播点新东西，获得更多的粉丝，给自己上一份流量保障，相比来说比拿一笔合同钱，锁死自己的未来更有意义。

因此，8月18号首秀，旭旭宝宝肯定联合众多打榜主播，一起造热度。鉴于DNF等腾讯系游戏都不能直播，旭旭宝宝未来直播的内容，应该会是一些新游戏为主。

这其中也有人心属抖音，但是碍于合同无法走，最终衍生了双平台直播的现象。

在虎牙经历了停播一个月，复播后摆烂直播的童锦程，就是其中的典型。他在直播中说道，自己30岁了，也不能再去玩感情本，自己的直播就会比较随缘：“自己也驾驭不了大流量，没事就直播聊聊天，洗洗车什么的”。外界认为，这是给自己找借口。

很多行业人士猜测，他看到自己在抖音这么火，却不能去收割流量，所以今年在虎牙没有踏实播。有行业人透露，半年的整活背后，最终达成的协议是可以双平台直播，但是在虎牙的合同要再延长一年，也就是2026年才结束。

集梦会长也透露，自己也会成为下一个双平台直播的主播。这也是虎牙的一种策略，用双平台直播妥协，换主播多签一两年。保住短期财报的稳定，至于长期的事情，那是后面腾讯派来CEO需要解决的问题。

03、带货更具有未来

曾经的腾讯，试图用投资的方式，绑定游戏的下游——直播。通过斗鱼、虎牙这些游戏直播赛道，将“王者荣耀”“英雄联盟”“和平精英”等游戏推送到更广大用户面前，并打造更稳定的生态。

但原神撕开了这道缺口，也为字节游戏增添了更多信心。虽然字节游戏研发仍是弱项，2022年底还发生了裁员，但是借助抖音巨大的流量池，还是可以有一番作为，那就是吸纳更多的主播，掌控宣发的渠道。

近期，字节游戏重推的产品，朝夕光年自研并发行的ARPG手游《晶核》，就是这种打法。刚刚离开斗鱼的旭旭宝宝，正是《晶核》的代言人，这款游戏与DNF，颇有换代继承的关系。DNF作为腾讯游戏氪金的开山之作，也让字节看到了自研游戏的赚钱希望。

在旭旭宝宝代言的《百万激励晶核主播招募计划》中，字节游戏宣布：从7月14日-8月13日，直播晶核或者发布相关短视频内容，都有机会获得现金分成，其中周排名第一的主播能获得1万元的奖励。

《晶核》借助旭旭宝宝在抖音的推广，能火到什么程度不得而知。但估计旭旭宝宝可能会有游戏收入分成，不会比以前赚直播打赏的收入少。

而冯提莫背后也有清晰的资本布局。在未来的抖音直播中，冯提莫除了唱歌，应该也会玩棋牌游戏。因为这次冯提莫在抖音的签约MCN是微应互动，这家抖音上的10大公会，实力不容小觑，全网签约1万多名主播，全网粉丝3亿+。

作为一家新成立一年多的公会，发展迅速的原因，在于微应互动背后的公司，是一家上市公司家乡互动。家乡互动是一家棋牌公司，2022年家乡互动总收入15.6亿元，净利润是3.49亿元。

这些棋牌公司的崛起，与抖音的流量红利不无关系。从家乡互动的竞争对手公司禅游科技看，禅游21年营收翻倍达14.7亿元，扣非归母净利润达4.85亿元，增幅超130%。

禅游科技业绩暴涨归功于营销模式变革，不再完全依赖传统买量营销，而是开始发力短视频平台效果型直播。根据2022年业绩发布会管理层的说法，抖音平台对公司的营收影响占比可能要去到70%+。

冯提莫其实也是游戏主播，如果抖音直播棋牌的效果出色，或许能帮助家乡互动公司的业绩，复制禅游科技的增长，那冯提莫自然也会获得更多的回报。

对于童锦程，未来则更强调转型卖货，在直播中他提到，以后他会经常去旗下各大主播直播间，疯狂帮他们灌流量，帮助他们做直播卖货。

需要注意的是，他旗下公会的女主播，大部分都在抖音，帮助他们卖货赚钱，其实就是帮自己赚钱。这样，童锦程虽然合约还在虎牙，但通过这种方式完成了抽离。

未来，随着很多大主播的5年合约之期到时间，也许会有不少主播选择离开虎牙、斗鱼和B站这类垂直直播平台。毕竟，抖音则呈现出一片未开垦的流量洼地，这些曾经的一哥一姐网红，寄希望于借助抖音转型，也期待拓展自己带货的可能。

但抖音这个修罗场，竞争也十分残酷。很多人去了未必能发展更好，沐莹莹抖音直播间人气，已经从3月初的上万人，到现在有时候降到几百人。“到抖音没有积累的铁粉了，颜值也比不过抖音潘敏那些人。”

前述虎牙人提到，虎牙斗鱼B站这些平台还是中心化推荐为主，签约就固定有一些首页幻灯图/开播提醒等保底流量。而抖音是去中心化算法推荐，流量飘忽不定，很多人有可能会爆发，但也很大可能会沉沦。“没有签约费，还要自己买量，也许后面就会感受到无奈了。”

对于这些跳槽的主播，更大的桎梏在于，抖音没有最火游戏的直播版权，也会让这些主播带着镣铐跳舞。很多大主播的换平台赌博，成功与否也需要等待时间检验成败。